“干活归干活，这话别在外头乱传，咱们只说技术，不谈是非。”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但今儿这事儿确实该庆贺庆贺，晚上我做东，先带你们去街口张记铺子喝碗冰镇酸梅汤解暑，那酸梅汤是用井水镇的，凉丝丝的，比吃冰棍还过瘾。喝完咱们再去大槐树饭馆凑凑热闹，跟郭主任和他那几个徒弟聊聊技术，取取经，说不定还能学几招钳工的精细活，以后咱们锻工也能跟钳工配合得更默契。”三个徒弟一听有酸梅汤和好吃的，立马笑开了花，手里的活都麻利了几分，脸上的汗珠都透着股畅快劲儿。
降到2级工，刚才那广播听着没？还是你妹妹雨水播的，声音真亮堂！而在厂区食堂的后厨里，情况则安静了许多，只有菜刀切菜的“笃笃”声和炉火燃烧的“噼啪”声。马华正拿着铁勺搅拌锅里的菜汤，听到广播里的通报后，手一抖，铁勺“当啷”一声掉在灶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个正在摘菜、洗菜的学徒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刚从厂部办公室回来的何雨柱，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八卦。负责采购的老赵是个消息通，他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柱子，你听说没？钳工车间闹翻了天！就是跟你住一个四合院的易中海，被厂部通报说跟特务沾边，包庇那个‘聋老太太’，技术等级都从八级降到二级了！他那几个徒弟吓得当场就求着换师傅，郭大撇子当场就给安排妥当了，把他们分给了孙小斌那几个技术好的，太解气了！你说这易中海，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能干出这种糊涂事？”
何雨柱拿起搭在肩头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语气淡得像后厨的凉水：“厂里的事轮不到咱们嚼舌根，菜都快凉了，赶紧招呼学徒盛菜。”这话既没接老赵的话茬，又把活儿给分派下去，老赵识趣地咂咂嘴，捏着毛巾往洗菜池那边去了。打发走老赵，何雨柱快步走到后厨门口，冲正忙着盛饭的大师傅喊了声：“刘师傅，今儿的菜我都盯得差不多了，后面的收尾活您多费心，我去趟李主任办公室。”见刘师傅点头应下，他解下沾着油污的围裙往挂钩上一挂，径直朝办公楼走去。
李怀德的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紫砂茶壶正冒着热气，李怀德刚把两杯茶斟好，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柱子来了？快坐。”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木椅，脸上堆着熟稔的笑。何雨柱反手带上门，声音透着几分亲近：“李哥，刚听了广播没？易中海栽了。”
“怎么没听？八级工降成二级，这处罚还是我让人拟的文。”李怀德端起茶杯递过去，指尖在杯沿划过，语气里带着几分掌控感，“他是杨伟民跟前最得力的大师傅，手上攥着不少技术绝活和老工人关系，这下正好敲山震虎。”何雨柱接过茶抿了一口，趁热打铁：“李哥您这步棋走得高！易中海一倒，他那大师傅的位置空出来，手里管着的技术传承和徒弟分派权就没了主，杨伟民肯定急着塞自己人，咱们得抢在他前头把自己人插进去。”
“哦？你有合适的人选？”李怀德眉梢一挑，手指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我们四合院的刘海忠，现在就在生产二车间带徒弟。”何雨柱刚说完，李怀德就摆了摆手，眉头皱了起来：“刘海忠？我知道他，技术是有，但性子太直，有点蠢，做事不会拐弯，提拔上来怕是镇不住场子。”
何雨柱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道：“李哥，他是蠢，这点我不替他瞒。但您别忘了，他在锻工车间待了十多年，手底下的徒弟能从车间头排到门口——三级到六级的都有，足足二十几个。更关键的是，他这些徒弟如今也各自带了徒弟，算上徒孙辈，这一系的人最少也有五六十个，全是跟着他吃饭的硬茬。”他往前探了探身，声音沉了些，“咱不用给他太高位置，先让他当个小组长就行。他那人我太了解，就是个实打实的官迷，别说小组长，哪怕给个临时负责人的名头，他都能把心掏出来替您干。”
“就一个小组长？”李怀德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用个小组长的位子拉拢人，分量够吗？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绝对够！”何雨柱拍了下大腿，语气笃定，“您是不知道，他在车间盼着当官盼了多少年，之前为了个工会小组长的名额，跟人抢得脸红脖子粗。只要咱们给他这个机会，他保准把那五六十号人拧成一股绳，全听咱们的调遣。到时候咱们握着他这根‘引线’，锻工车间小半壁江山就成了咱们的人，这比提拔十个空有职位的‘光杆司令’都管用。杨伟民的人刚栽跟头，咱们用个小组长的位子就能稳住这么多人心，这笔账划算！”
李怀德手指摩挲着茶壶的动作停了，眼底的犹豫渐渐散去，他抬眼看向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这小子，把人摸得真透。官迷好啊，官迷就有软肋，好把控。”他顿了顿，又道，“上次车间技能比武，他带的徒弟拿了第三名，可见他在徒弟里威望不低。行，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找生产科的老周，直接下文让刘海忠当锻工车间的生产小组长，专门管他那票徒弟的调度。先让他在这个位子上折腾，等他把人心拢稳了，再慢慢给他加担子，接易中海大师傅的班也不迟。”
见李怀德松了口，何雨柱又抛出个重磅消息：“还有件事，那‘聋老太太’跟杨伟民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俩人有特殊关系。这次特务案把她办了，能不能顺藤摸瓜，把杨伟民也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