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能在这里——”岛国代表尖声试图阻止，声音几乎破音。漂亮国代表也猛地站起身，试图向主席施压。
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按下了投影仪的启动键。
一道清晰的光束从设备顶部射出，在安理会会场中央的半空中，凝聚成一片清晰的三维立体影像。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影像自动调整了尺寸和角度。
首先出现的，是一系列标注着复杂日文和英文代号的文件封面、内部结构图纸、实验日志摘要，以及清晰的地理坐标，一些文件的保密等级印章清晰可见。
紧接着，影像切换。那才是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部分：
培养皿中扭曲蠕动的未知生物组织，旁边贴着放射性物质和高风险病原体的警告标志……
会场中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许多代表，尤其是来自沿海或曾受海兽袭扰国家的代表，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伪造的！这些都是卑劣的伪造！是假的！”岛国代表声嘶力竭，但声音已经明显底气不足，“你们不要相信……这些一定都是他们伪造的。”
“李先生！你非法侵入他国机密设施，窃取信息，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漂亮国代表试图从法律层面反击，但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投影，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疑——有些设施，连他们可能都不完全清楚细节。
“这位约什么的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真的了？”李长庚关闭了投影仪，听着岛国代表气急败坏的尖叫和漂亮国代表色厉内荏的指控，不仅没生气，反而像是被逗乐了一样，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只是我取证的方式不太合适？”
“这……我……当然不是的。”
李长庚看着漂亮国代表那副急于撇清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懂，我懂。”他语气很诚恳的看着他，“毕竟，贵国的军民都因为这场灾难而伤亡惨重了。肯定不能承认你们跟对方共同研究这些东西的。”
“你……你说什么？！”约翰的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惊怒交加之下，他甚至失手打翻了面前的水杯，清水洒了一桌子。“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恶毒的污蔑！我们根本没有进行这些研究？”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从李长庚身上转向漂亮国代表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透出被欺骗和背叛的愤怒。
腐国代表张大了嘴，一时忘了自己该站在哪边。
浪漫国代表的眉头拧成了死结，虽然他们没有直接经历，但是光从网上看到就觉得心惊肉跳的感觉。
“抱歉，先生。对于贵国军民英勇的表现我并无任何侮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贵国在岛国拥有驻军，并且他们的研究机构也在离你们不远的位置。不知道是否和你们有关系呢？还是说对方瞒着你们独自研究呢？”
而听懂这话的约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该退休了，竟然感觉跟不上了对方的思维。
承认有关系？ 那就坐实了漂亮国涉足甚至主导了这些危险的生化研究，与全球海兽灾难脱不了干系，之前所有“不知情”、“受蒙蔽”的表演都会成为笑柄，国内外的压力将呈几何级数暴增。
说不知道、是被瞒着的？ 那就等于承认漂亮国对重要盟友情报能力出现了灾难性漏洞，连眼皮子底下能引发全球性危机的实验都监控不到，其国际威信和领导力将受到严重质疑。而且对方还连续两次发射了小型核弹，说对方没有进行相关的实验，这谁也不可能相信。
约翰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能感觉到身后助手几乎要凝固的呼吸，也能感觉到会场内所有目光好像都在看着他。
…
与此同时，漂亮国本土以及各国的普通人，也正在观看会议的直播。所有人都被李长庚这句话炸懵了。
某个阵亡水兵家中，他的母亲正看着电视，手里还拿着儿子的照片。当听到李长庚的话时，她先是愣住，随即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荒谬感。
“不……不可能……我的汤姆是死在怪物手里，不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她丈夫死死攥着拳头，眼睛通红地盯着屏幕上约翰慌乱的脸。
社交媒体上，相关话题瞬间爆炸：
【#我们的士兵死于自己人的实验？】
【#政府隐瞒了什么？】
【#我们要真相！】
某军事基地的休息室里， 参与过海兽清剿任务的士兵沉默地看着电视。一个脸上带伤的老兵猛地将手里的啤酒罐捏瘪，低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怪不得那些怪物的攻击模式那么诡异，怪不得每次清理后总有兄弟得怪病……”
…
会场死寂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约翰的脸从煞白转为涨红，又迅速褪回一种不健康的灰败。他嘴唇哆嗦着，几次张口，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身后的助手僵硬地递上一块手帕，他下意识接过，却只是无意识地攥在手里，指节捏得发白。
李长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他甚至还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对约翰此刻的挣扎感到一丝怜悯。
终于，约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点声音：“……我国在岛国的驻军，是为了维护地区安全与稳定，履行同盟义务……我们对盟友内部的科研活动，尤其是涉及…敏感领域的活动，有着严格的知情和监管要求…”
“所以，”李长庚等约翰说完后，开口询问道：“你们要的不过干涉对方的研究，但并未否认这些设施的存在，以及它们正在进行的‘研究’，对吗？”
“我……我们没有……”约翰还想挣扎，在后面助手悄声说了几句后，连忙高声说道：“不说这些，那你们的人侵入我们领土以及其他多个国家又该如何解释？”
约翰的突然转向让会场一静，不少代表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李长庚身上，等待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