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怀安也看到了孟青的攻势,他微笑着朝孟青树了个大拇指。
要说谁最懂炮,除了申怀安就是阮天林了,但要说谁最会用炮,非孟青莫属。
他是炮营主将,这是他的职责,他曾经为了研究炮位的角度和炮击的准度,几乎是疯狂的追研,甚至在申怀安的提醒下,还研究过炮弹的弹道和风向对炮击准度的影响。
不过这是大炮,风向的决定性并不大,但孟青还是用心的钻研过。
孟青看到申怀安在夸赞他,心里很是开心,如果没有记错,这是申怀安第一次当众夸他。
不过还不等他高兴片刻,申怀安立即让玄武在船上用令旗下令,命令马鹏成带着骑兵向敌人阵中冲杀。
雷琛也看到了令旗,没办法,他只得原地调转方向,跟在马鹏成的后面向敌人阵中冲去。
几万敌军被孟青的炮击炸得昏头转向,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骑兵营和弩箭营的将士杀了个回马枪。
这是敌人的正规部队,将士们此时也没了心理负担,个个奋勇向前,努力杀敌。
其实这些将士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心里都在想,这是我们第二次冲锋,可谓杀敌无数。
可就这样拼命的冲杀,竟然还不抵炮营的几颗炸弹,这到哪里说理去。
我们没有战马,完全靠两条腿跑来跑去,要不是平时有过针对性训练,不知会有多少兄弟会跑死在战场上。
将士们越想越气,将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而眼前被炸昏的敌人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申怀安望着一边倒的杀戮,对叶恨北和笃竹等道:“叶恨北、笃竹、玄武,你们身手较快,各自带几个兄弟绕过敌人的大部队,向前探探。
记住遇到敌人不要纠缠,打探到消息后,立即返回,不得停留。”
叶恨北和玄武,还有笃竹纷纷领命,各自带了几个人分散向前探去。
随着马鹏成和雷琛的来回杀戮,敌人这才开始分开突围。
本来马鹏成和雷琛是想把这些敌人全都灭掉,可奈不住敌人众多,几万之众,虽然被炮炸死了大部分,可是还有数万人。
这些幸运的敌人也顾不上自己的战友了,各自纷纷逃命去了,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再强大的敌人也会崩溃。
昭武军从辰时直杀到午时,这才消停下来,开始埋锅造饭,等待命令。
过了一会,叶恨北等人回来了,他们打探道往前五十里处,还有一个城池,所有的敌人都逃进城里去了。
城外看不到了个百姓和渔民,应该是被吓破胆了。
申怀安道:“孟青,你从船上拆十门炮下来,派几个用炮的好手跟着我,然后你带着炮兵和玄武的飞鱼卫将船开到海里,以防敌人偷袭。
另外你和玄武看好船舱里的人犯,他们不能有事,这些人我留着有用。
其它人听令,铁俘虏做先锋,骑兵营和弩箭营其次,长枪兵先行,负责将一路被砍杀的敌人的头给剁下来带着。
青龙和朱雀的飞鱼卫为后勤,负责用车将敌人的头颅全都运到城下,吃完饭后我们立即出发,前去攻城。”
“得令……”
饭后,昭武军和飞鱼卫按着申怀安的部署行动了起来。
最先出发的是长枪兵和飞鱼卫,其实他们心里也很有不甘。
杀敌的时候不用我们,现在却让我们干着最脏的活,砍个死人的头,这哪是人干的事。
早知道不在长枪营了,跟着骑兵营、弩箭营多好,那杀敌多威风,可谓是一边倒的屠杀。
再不杀去炮营也行,虽然他们总是缩在后面,可他们有大炮啊,一炮下去,那多威风。
于长焕听到兄弟们的吐槽,心里虽然郁闷,可也没办法,兄弟们说的是实话。
自从匈奴回来后,每次打仗,他们总是在最后方,不是打扫战场,就是捡别人剩下的任务,真是憋屈。
将士们一边砍个敌人百姓和死亡军人的头,一边丢到青龙和朱雀运着的马车上。
这么多人,那可是上万人的头啊,真不知道侯爷要敌人的头做什么,这也太瘆人了。
还有的兄弟哪经历过这个,甚至一边砍头,一边还吐了起来,特别是有的兄弟看到敌人被炸得四分五裂。
由于是上午刚发生的战争,有的敌人头被砍下了,可双腿炸飞了,肚子里的血浆还在往外流,这样的场景谁见了不恶心?
就看是青龙和朱雀的飞鱼卫,见到这样的惨状,也有些感觉身体不适。
当初他们在匈奴复仇时,虽然也很凶残,可过后就过去了。
哪像现在这样,人死了还得再糟践他们一回,想想这个场景,再加上其它兄弟现场的呕吐,飞鱼卫的部分兄弟也开始忍不住,纷纷吐了起来。
青龙和朱雀除了骂后下的兄弟无能,心里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这时一名兄弟发现草丛中还有小孩的哭声,他拨开草丛寻了过去,只见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正抱着一个女人大哭。
而那个女人背部被刺中,应该是跑了好远,终于流血过多,加上体力不支死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兄弟们纷纷破防了,有的兄弟甚至还想抱起小孩,这毕竟是一个生命,他们很不忍心。
于长焕看了看青龙,又看了看朱雀,意思是问两位怎么处置?
青龙道:“你们是昭武军的正规军,这个应该你说了算,我们只是协助。”
朱雀也道:“对了,侯爷下命令时说过,我们现在是后勤,只负责将你们砍下的人头给运到城下,其它的我们一律不管。”
于长焕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侯爷的命令是允许岛上有一个活特,可现在……
青龙看到了于长焕的无奈,他接着道:“朱雀说的对,我们是后勤,什么都没看到。”
于长焕这才明白青龙的意思,反正处置权交给他了,不管他如何处置,飞鱼卫肯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此时他更加为难了,而那名小孩正哭的大声,有个兄弟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水壶盖装了了点水,喂到小孩嘴里。
而后面的申怀安远远的也听到哭声,他见青龙、朱雀和于长焕都围在一起,立即赶了过去。
刚好看到这一幕,申怀安怒不可耐,飞身就将那名喂水的兄弟给踹倒。
接着他抽出一名将士的长枪,一枪扎在小孩的胸膛,将小孩给挑了起来,对那名喂水的兄弟道:
“从现在起,你就扛着这杠枪,那名小孩要一直挑在枪上,直到城下,如有违抗,军法从事。
还有你于长焕,你身为一营主将,怂恿手下将士违抗军令,以律当斩。”
申怀安这一说,青龙和朱雀先是愣了一下,立即双双跪在地上,替于长焕求情。
申怀安道:“明镜、陆香,将于长焕给绑了。”
明镜和陆香毫不犹豫的上去将于长焕给绑了起来,申怀安道:“于长焕,你身为一营主将,竟然公然违抗本侯的命令。
这是战场,违令者死……”
接着随后跟过来的马鹏成和雷琛等也纷纷替开长焕求情,包括叶恨北和叶平西。
申怀安怒道:“胖子,还等什么,将于长焕的头揪出来,本侯要军法从事。”
这时所昭武军的兄弟全都纷纷半跪着替开长焕求情,包括那名给小孩喂饭的士兵。
可申怀安并不多话,他揪起于长焕的头,一刀砍了下去。
在众人都在茫然时,申怀安举起于长焕的一束头发道:“于长焕,本侯念这是在敌国作战,用人在际,本侯今天就饶你不死,再有违抗军令者,一律杀无赦。
还有你们,都给本侯听好了,我的命令就是从现在起,只要是倭国的东西,不论是人是狗,一律杀光烧光,不留一丝活物,都听清楚了没有?”
“谨遵侯爷军令……”
申怀安:“你,本侯见你如此同情敌人,就命人挑着小孩的尸体走在最前面,给将士们做个表率。”
随关大军向城池的方向前进,整个大军很是沉静,将士们一个个没有半点兴趣,全都阴沉沉的。
他们虽然也知道这些倭寇该死,从沙门港城受欺辱的百姓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有仇报仇,把敌人的军队全部杀光,可为什么还要砍杀百姓,甚至还在砍下他们的头颅。
就算是他们死有余辜,哪怕学着对待匈奴的俘虏一样,把这些倭国的百姓押回去开矿和开荒也好了。
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甚至连个小孩也不放过,侯爷的心怎么就如此硬,难道一点同情的心都没有吗?这也太冷血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侯爷申怀安在穿越前就深知倭国人的残暴,他们曾经杀戮过多少华人。
对付这样的人必须除根,不然他无法面对自己心中的仇恨。
大军就在这种阴沉的气氛下,终于到达敌人的城池,说是一座城池,还不是大梁一个州府的城。
其城墙也不是很高,而且很小,就申怀安带的四个营的兵力加上飞鱼卫,每个队隔远一些也能差不多围个大概。
申怀安在城外一里多处,让青龙、朱雀和于长焕的长枪营将刚收割的敌人的人头全部从车上倒出来,并命令他们沿着城外将人头叠成塔状,以威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