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
眼前之人浑身煞气，冰冷的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不带有一丝情感，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如姨娘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而后强行稳住身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夫人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齐氏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微凉：“我来，取你小命！”
......
杜建章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因着后宅那些事儿，族中的长老对他有了意见，竟然让他那个废物弟弟重新接管了家里一部分生意。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新成立的万玉商会又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竟然和二房联手，吃下他手中大部分的玉石资源。
眼下他手中的货物有限，偏偏在此之前，单子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增长数倍。
他拿不出货，等待他的就是天价的赔偿金额。
杜建章没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柳家身上。
柳府门前。
杜建章点头哈腰，将手中的荷包强行塞给门房。
“您行行好，再去通报一声吧！”
此时的他的发髻凌乱，脸色蜡黄，下巴上遍布青茬，整个人像是许久没有睡过觉一样，狼狈不堪。
那门房满脸厌烦，有些不耐的说道：“去去去，快走快走，都和你说了，我们家老爷不见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说完，便一把将杜建章推下了台阶。
杜建章被推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杜建章失魂落魄的回到长房所在的东院，有心想去如姨娘那寻个安慰。
却不想他一推开门，一双脚悬在半空中。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方才还浑浑噩噩的头脑瞬间清醒。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慢慢抬头，就见如姨娘的脑袋无力的耷拉着，七窍流血，已经被吊死在半空中。
“快来人啊！”
“娘子，如姨娘死了，是齐氏动的手。”
虞宅，正屋里。
小桃正为谢玉臻梳着头发，一旁的杨时汇报着杜家发生的事情。
闻言，小桃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梳头。
谢玉臻透过铜镜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的继续问道：“长房其他人呢？”
“杜建章疯了，齐氏自请带着他和那个庶子搬出杜家，眼下杜家所有事宜都已经由二爷接手。”
谢玉臻有些意外：“那个庶子没死？”
杨时摇了摇头：“不但没死，据说齐氏准备将他记嫡。”
记嫡？
那是够狠的。
谢玉臻啧啧两声，杀人诛心，为了活命，这庶子往后就要叫自己的杀母仇人娘了。
“告诉江掌柜，让他与杜二爷对接，最迟下个月，我要在玉满楼中看到珠宝玉石首饰。”
“还有，新进工坊的一批匠人们往后可以拿些次等料子，大批量制簪，用低于市面两成的价格卖给商行里的会员。”
万玉商行目前为止一共收了十七家会员，除去体量最大的杜家，其余的都是些小买卖的商铺，但已经足够了。
玉满楼开业一月有余，共盈利白银二十七万两，柳家现在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只不过，她要的可不只是这些。
杨时得了令，立马下去办。
谢玉臻按住小桃的动作，转身看她，挑眉道：“怎么，你觉得我下手狠了？”
从听到杜家长房的消息后，小桃便一直心神不宁的，嘴唇被死死咬着，谢玉臻都怕她一个用力给咬掉喽。
小桃犹豫了一下，想要否认，谢玉臻立马加重了语气：“我想听实话。”
小桃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生气，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发展到这个地步。”
将长房赶出杜府不好吗？
为什么要闹出人命发？
谢玉臻嗤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
“利益之争，向来你死我活。今日我若是放过他，来日里他就会躲在暗处想尽办法的报复我。斩草不除根，斩草又有何用？”
她说着，眼神斜睨了小桃一眼：“更何况事情走到如今，不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杜建章宠妾灭妻，导致正妻积怨已久，她不过就是借着此事挑拨一下，叫她们乱起来，好让杜建章无暇分心，察觉到手下人的异动。
她们闹得你死我活，全都是咎由自取。
若是自己杜建章不偏心，没有为了庶子一脚送掉嫡子的命，齐氏又怎么会鱼死网破？
小桃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讨好般的捏着她的肩膀，求饶道：“好娘子，奴婢知晓了，是奴婢想左了，您可莫要与奴婢置气！”
谢玉臻宠溺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
“不过娘子，如今咱们玉满楼刚开业就能盈利近三十万两，往后若是玉石珠宝的首饰开始出售，恐怕咱们这盈利还会往上再翻上两番呢！”
两番？
那怎么能够？
“放消息出去，往后每月十五，玉满楼举办文人盛会。届时，头三名者，可得玉满楼独家佩饰一枚。”
文会？
这倒是个稀奇的法子，只是
“可是娘子，每月都举办的话，怕是要花费不少银子。”
谢玉臻明白小桃担心什么，玉满楼刚刚开业，根基不稳。她是在担心消耗过多，入不敷出，会对整个万玉商行产生影响。
只不过，她又怎么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谢玉臻从梳妆匣里挑出一枚桃花簪插在自己的头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才道：“玉满楼根基不稳是真，可暴利也是真，难免会惹来旁人妒忌。如今世子不在，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要提前部署。”
“举办文会，其一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快速打出名气，方便咱们迅速向外扩张。其二嘛.....自然是为了借势。”
小桃有些不解：“借势？”
谢玉臻点头：“不错，西北贫富差距过大，有银子的是真有，家里揭不开锅的也大有人在。咱们玉满楼的东西，昂贵的可达十数万两，便是最便宜的也得上百两银子。寒门出贵子，若是对方家境贫寒，脱颖而出，得了我玉满楼的佩饰，那他日便有可能蟾宫折桂，你说，咱们算不算是雪中送炭？”
只要能得了对方的一分好，那这笔生意做的便不算亏。
他日入了京城，何愁没有人脉？
便是富人家的公子得了去，出门去说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长此以往，还怕玉满楼的名气不够？
届时，若是有人想寻玉满楼的麻烦，也要问这大西北的文人书生同不同意！
“娘子，杨护卫求见。”
院中的小丫鬟进来禀报。
杨时？
这个时候？
“叫他进来。”
杨时匆匆进来，神色看起来有些急躁。
他走至谢玉臻的身前，站定。
“娘子，青州来报，世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