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闭合的瞬间,林子渊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栽。他本能伸手乱抓,一把揪住张萌萌的袖子,连带着剑无痕也被扯得踉跄。三人滚作一团,小白“嗷”一声从半空扑下来,爪子精准踩在林子渊头顶,借力一蹬,稳稳落在前方石板上。
“你踩我头?”林子渊撑着地爬起来,拍掉衣摆上的灰,“灵宠没灵宠的样子,主人都快摔成八瓣了。”
小白甩甩尾巴,蹲在原地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墙壁。林子渊顺着它的视线抬头,才发现四壁刻满符文,幽光浮动,像是活物般缓缓流转。他下意识摸出玉简,刚举到胸前,整条通道骤然亮如白昼——符文与玉简共鸣,光芒沿着石壁蜿蜒攀升,最终在尽头处汇聚成一幅巨大壁画。
张萌萌站在原地没动,呼吸明显变重。林子渊瞥她一眼,见她脸色发白,嘴唇紧抿,便故意提高嗓门:“哎哟,这机关设计得挺讲究啊!你们看这符文走势,明显是三进三退的嵌套结构,鸿青真人当年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他边说边往前走,装模作样伸手去摸墙上的刻痕,实则悄悄挪到张萌萌身侧,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张萌萌没看他,但绷紧的肩线松了些许。
剑无痕皱眉打量壁画:“这是……幼年时期的圣女?”
壁画中央是个扎双髻的小女孩,被数道锁链缠绕,跪坐在祭坛中央。她身后站着个模糊人影,手中握着卷轴,正低头念咒。祭坛四周跪满黑袍人,每人掌心都浮着血色符印。
林子渊干咳一声:“咳,这个嘛,可能是某种仪式记录。鸿青真人喜欢留点谜题,咱们得慢慢解。”他故意背对壁画,掏出玉简假装研究,“你看这符文排列,明显指向东南角第三块砖——小白,去按一下。”
小白歪头看他,没动。
“……算了我自己来。”林子渊硬着头皮走过去,手指刚碰到砖面,整块石砖突然凹陷。咔哒一声轻响,旁边暗格弹开,掉出半卷残破竹简。
剑无痕上前一步捡起竹简,展开扫了一眼:“《血契开棺录》?只剩前半卷。”
林子渊立刻凑过去:“给我看看!”他接过竹简翻了几页,动作突然顿住——缺页边缘的撕裂痕迹,竟与他锁骨下方那道旧疤形状完全吻合。他迅速合上竹简塞进怀里,转头冲张萌萌咧嘴一笑:“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本普通功法,缺页部分估计被老鼠啃了。”
张萌萌终于开口:“你锁骨那道疤,什么时候留的?”
林子渊挠头:“小时候爬树摔的吧?记不清了。”他转身继续研究墙壁符文,手指胡乱比划,“依我看,这秘道应该通向沙城地下,说不定藏着鸿青真人留的宝贝。咱们得抓紧时间,别让后头那些灰袍人追上来。”
剑无痕盯着他后颈看了片刻,突然道:“你刚才翻竹简时,手抖了一下。”
“哪有!”林子渊猛地转身,差点撞上张萌萌鼻子,“我那是激动!发现前辈遗物能不激动吗?”
张萌萌没躲,反而上前半步,直视他眼睛:“林子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子渊张了张嘴,正要胡诌,小白突然窜到两人中间,爪子啪嗒拍在地面某处。石板应声裂开,露出个浅坑,里面静静躺着枚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莲花纹——与先前那半块掌门印信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哈!关键道具!”林子渊如获大赦,弯腰捡起钥匙,“看来鸿青真人早料到我们会来,特意留了开门的家伙。”他晃了晃钥匙,故意大声道,“走走走,赶紧找出口,我肚子都饿了。”
张萌萌没再追问,默默跟在他身后。三人沿着通道前行,符文光芒渐弱,前方出现岔路。林子渊掏出玉简对照,指了指左侧:“这边灵气波动强,应该是主路。”
拐过弯道,通道豁然开阔。尽头是扇青铜巨门,门上九个凹槽排成环形,中央浮雕正是玄天剑宗山门全景。林子渊试着把钥匙插进最上方凹槽,门纹丝不动。
“得凑齐九把钥匙。”剑无痕道,“其他八把在哪?”
林子渊搓着下巴转圈:“鸿青真人最爱玩藏宝游戏,肯定分散放在各处机关里。”他忽然停下,指着门框角落的细小刻痕,“你们看,这儿有爪印——小白之前触发过类似机关,说不定它能帮咱们找线索。”
小白闻言立刻蹲下,鼻子贴地嗅了一圈,突然冲向右侧石壁,爪子扒拉某块凸起石砖。砖块松动,掉出个小木盒。林子渊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泛黄纸条,字迹潦草:“欲开此门,先还吾女清白”。
张萌萌一把抢过纸条,指尖发颤:“这是我爹的笔迹。”
林子渊赶紧打圆场:“鸿青真人跟你爹熟,留句话很正常嘛!重点是‘还清白’——说明当年的事有隐情,咱们找到真相就能开门!”他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最擅长查案了!”
剑无痕冷不丁道:“你连自己锁骨疤痕来历都说不清。”
林子渊噎住,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那个……小白,再去闻闻别的地方!争取半小时内集齐钥匙!”
小白甩甩耳朵,慢悠悠踱到对面墙角,爪子一拍,又一块砖凹陷。这次掉出来的不是钥匙,而是半截断剑——剑身刻着“刑堂执令”四字,刃口残留暗红锈迹。
张萌萌握紧断剑,声音发冷:“赵长老的佩剑。三年前他叛逃时,带走了刑堂半数法器。”
林子渊凑近观察断剑缺口:“这断裂方式……像是被什么重物砸的,不是正常战斗损伤。”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疤痕,“你们看,这疤的弧度,是不是和断剑缺口能对上?”
剑无痕瞳孔一缩:“你是说,当年砸断赵长老佩剑的……是你?”
林子渊讪讪放下衣领:“可能巧合吧?我这人天生骨头硬,小时候磕磕碰碰难免……”
张萌萌突然抓住他手腕:“林子渊,看着我。”她眼神锐利,“你根本不是成仙观那个胆小怕事的道士,对不对?”
林子渊张了张嘴,还没编出理由,青铜门突然嗡鸣震动。九个凹槽中,最下方那个自行亮起微光——竟是方才那枚青铜钥匙在发光。门缝溢出缕缕寒气,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门要开了?”剑无痕横剑戒备。
林子渊却盯着张萌萌,压低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管我是谁,眼下最重要的是帮你查清真相——你爹的冤屈,你娘的下落,还有那些想害你的人。”他轻轻挣开她的手,“等出去后,我全告诉你。”
张萌萌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青铜门轰然洞开,寒气扑面而来。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密室,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冰阶,阶旁立着块石碑,碑文只有一行字:“血契未解,莫入棺椁”。
小白突然窜上林子渊肩头,爪子指向冰阶深处。那里隐约有蓝光浮动,像是无数萤火聚成的河流。
“走吧。”林子渊率先迈步,“鸿青真人的终极宝藏,说不定就在底下。”
张萌萌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牛肉面加双份肉,别忘了。”
林子渊咧嘴一笑:“放心,连汤都给你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