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巨震。
王夫子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那个被黑白二色光柱笼罩，状若疯魔的身影。
一个人的意志，竟然能厌恶和排斥整个帝国的根本力量到这种地步？
“陛下，那现在该怎么办？萧上使他……他的气息越来越狂暴了！”
李钰颤声问道。
公堂之上，以萧衍为中心，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让他身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英俊的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随时都会“砰”的一声，炸成一团血雾。
“不能再等了！”
秦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萧兄弟是祖地来的天骄，绝不能让他陨落在此！虽然会损伤他的道心，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话音刚落，秦稷身上龙袍鼓动，属于尊者境的强大威压轰然爆发。
他一步踏出，整个咸阳城的运朝气运都被他引动，化作一条金色的巨龙虚影。
盘踞于廷尉府上空，龙目威严，俯视着下方那个渺小的身影。
“朕，以大秦国运，镇压！”
秦稷高举右手，准备强行出手，直接将萧衍镇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地，忽然静止了。
不是形容上的安静，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静止。
秦稷高举的手掌停在半空，金色巨龙的咆哮凝固在嘴边，王夫子脸上的惊骇。
李钰额头的冷汗，柳氏眼中的泪珠……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一道无形无相，无名无姓的虚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咸阳城的上空。
他没有面容，没有性别，甚至没有具体的形态。
他不存于现实，也不存于历史。
过去、现在、未来均无此人。
但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天地都在向他朝拜。
无数星辰停止了运转，黯淡了光辉，仿佛在对至高的存在表示臣服。
宇宙深处，某个被混沌包裹的古老世界里，一位沉睡了亿万年的无上强者猛然睁开了双眼。
随手将一颗星辰炼化，补充生命本源。
“大时代降临了？”
他疑惑地低语。
但下一秒，他又感应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宇宙的终结之地，一片被称为“神魔禁区”的坟场中，一座巍峨如山的大墓忽然炸开。
一只枯槁的手臂从中伸出，紧接着，一个浑身缠绕着死亡气息的身影破土而出。
“是何等存在……”
他沙哑地自语，试图用神念去感知那道虚影。
“噗！”
仅仅是尝试窥探的念头，就让他如遭雷击，神魂受到重创。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毫不犹豫地重新爬回了坟墓里，将墓碑盖得严严实实。
宇宙各处，无数苏醒的古老存在，在感受到那股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威压后。
都明智地选择了继续沉睡。
只是看一眼，就会死去。
廷尉府内，那道虚影仿佛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
一道众生无法看见的流光，自九天之上落下，穿透了廷尉府的屋顶。
穿透了金色的国运巨龙，轻柔地，如同父亲的手掌，又像是友人的鼓励。
缓缓印入了萧衍的眉心。
混乱的识海中，正在疯狂厮杀的仙魔二气瞬间平息。
萧衍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到了那道无法形容的虚影。
“你是谁？”
他在心中问道。
一个温和而又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来自你不知道的天外之外。”
“我见证了你的成长，你的未来还没有结束。”
话音落下，那道虚影便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叮！恭喜宿主获得天外之人的馈赠！】
【恭喜宿主领悟无上神通——疯魔道痴！】
【疯魔道痴：仙魔一体，道我如一。】
【从此，宿主可学习任何功法，体内所有功法与神通将再无冲突，力量的属性与形态皆由宿主一心而定。】
【是仙是魔，我自己说了算！】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回荡。
下一秒，时间恢复了流动。
“朕，以大秦国运，镇压！”
秦稷刚刚喊出这句话，正准备将磅礴的运朝之力拍向萧衍。
可就在他动手的瞬间，异变再生。
场中那两道纠缠不休，仿佛要毁天灭地的黑白光柱，突然像是听话的小猫一样。
温顺地收敛了所有狂暴的气息，化作两道涓涓细流，缓缓流回了萧衍的体内。
萧衍身上暴起的青筋平复下去，扭曲的面容也恢复了平静。
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呃……”
秦稷高举着手，金色的国运巨龙在他头顶盘旋，一脸懵逼。
这就……完了？
他刚才还准备豁出去，强行镇压，怎么对方自己就偃旗息鼓了？
“陛下？”
王夫子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秦稷。
“咳。”
秦稷尴尬地收回手，头顶的金色巨龙也随之消散，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看来是朕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他体内的心魔。”
满堂学子和官员都用一种“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眼神崇拜地看着他。
只有一直静坐的云昭月，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
她刚才清晰地感觉到，就在皇帝准备动手的前一刹那，有一股超越了她理解范畴的力量一闪而逝。
好像发生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