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凡对对体内那东西一筹莫展之际,院外传来了新的动静。
大量的新鲜草药被小心翼翼地运送进来,不再是之前的干制品。其中,赫然有几株,无论是形态、叶片脉络,还是隐隐散发出的那股独特“韵味”,都与他记忆中几种低阶灵草一般无二!
阿凡心中一动,立刻上前仔细查探。他拿起一株形似“月光草”的植株,触手冰凉,叶脉在光线下隐隐泛着银丝,的确具备了一丝“月华之韵”。另一株“地根藤”,根系盘结如龙,带着一股沉凝的“土行之气”。
形、韵皆备,甚至那一丝微弱的“生机”也尚存!
然而……当他的神念深入感知,试图捕捉那最核心的“灵”时,却空空如也。就像一具完美无缺的躯壳,独独缺少了灵魂。它们依旧是凡草,只是在此界规则下,长成了与灵草相似的形态,具备了些许类似的自然属性,却无法凝聚和储存天地灵气。
“唉……”阿凡放下草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希望之后的失望,更让人感到无力。这些“类灵草”的药性,或许比普通草药强上些许,但想用来炼制真正的灵丹,依旧是痴人说梦。品质太低,本质未变。
正当他对着满院“形似而神非”的草药头疼不已时,院门再次被推开。
一名穿着笔挺藏青色西装、皮鞋锃亮得能照出人影的老者,迈着稳健而略显风骚的步伐走了进来。他那一头原本乱如鸡窝的白发,此刻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地背在脑后。脸上那标志性的蓬松乱须也经过精心修剪,变得整齐而有型,透出一股老派绅士的风度。最扎眼的是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表。
这派头,这气质,活脱脱一位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老年名流,或者某个隐退的商界大亨。
阿凡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他不认识的官方高层或者特殊顾问到访,下意识地准备开口询问。
却见那“老绅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牙齿,用那熟悉无比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惫懒的腔调开口道:
“怎么着,小子?看傻眼了?不认识你家老祖宗了?”
是那老乞丐!
阿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睛瞪得溜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他好几遍,才勉强将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老头与那个邋里邋遢、浑身酒气的老乞丐重合起来。
“前……前辈?”阿凡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中了什么幻术?”
这转变也太大、太突兀了!简直比看到铁树开花还要稀奇。
老乞丐,不,现在应该叫“古老先生”颇为得意地整了整自己价值不菲的领带结,嘿嘿笑道:“刺激?幻术?放屁!老夫这是入乡随俗,体验此界风华!你小子整天就知道窝在这里对着些花花草草发愁,哪懂得红尘俗世的乐趣?”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表,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看见没?此界女娃娃,就喜欢这般打扮的!老夫这几日纵横酒场……咳咳,是深入体察民情,那可是无往而不利!比之前那副模样,受欢迎多了!”
阿凡看着他这副“老孔雀开屏”的模样,一阵无语。这老家伙,真是到哪儿都不忘他的“人生乐事”。不过,他这副打扮突然回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炫耀?
“前辈此来,不会只是让晚辈鉴赏您的……新行头吧?”阿凡试探着问道。
老乞丐闻言,脸上的得意神色收敛了几分,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正色。他走到那堆新送来的草药前,随手拨弄了几下,又看了看阿凡那尚未舒展的眉头。
“看来,路子还是没走通啊。”他慢悠悠地说道,“守着金山哭穷,小子,你的脑子有时候也太轴了点。”
他指了指那些草药,又指了指阿凡,语气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洞明:
“草无灵,人有魂。道无涯,法万变。 你就没想过,既然此界长不出有灵的草,那你为何不能……自己赋予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