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滴血阴谋，生不如死
选择接取后山外围的“禁制巡查”任务，是林凡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此任务贡献点虽不多，但胜在能合法地、定期地接近后山区域，且巡查范围相对固定，不易惹人怀疑，正好为他炼化体内储存的蟾王能量提供了相对安稳的时间窗口。
数日下来，他白日里便与另外几名三级供奉一同，沿着划定的路线巡查后山外围那些铭刻在石壁、古树上的阵法符文。他表现得中规中矩，沉默寡言，只是默默记下每一处禁制的节点与能量流动规律。
夜晚，则全力闭关，引导内景天地中储存的磅礴能量，一点点炼化。人道巅峰的修为逐渐稳固，并向巅峰圆满稳步推进。对《枯木禅》的掌控也越发纯熟。
随着对后山外围环境的熟悉，以及体内力量的增强，林凡开始尝试扩大探查范围。他利用巡查的间隙，凭借《枯木禅》和越发精妙的流云步，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更深的区域。
这一日，他避开同行者，潜入一片被更为浓郁雾气笼罩的山坳。这里的灵气异常活跃，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热与暴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了多种药材与一丝……血腥的气息。
他潜伏在一块巨岩之后，运起破妄灵瞳，穿透层层迷雾，望向山坳深处。
只见那里修建着数座风格诡异的黑色石殿，殿外有身着统一黑色劲装、气息明显强于外寨护卫的内卫巡逻。而在石殿中央，竟然有一个人工开凿出的血池！池中之血并非鲜红，而是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翻滚沸腾着，散发出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波动！
更让林凡头皮发麻的是，他看到几名眼神空洞、行动僵硬的“药人”，在内卫的驱使下，步履蹒跚地走到血池边，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
暗金色的血液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将那些药人包裹、吞噬！药人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一缕缕精纯的生命精气与灵力，被那池暗金血液吸收殆尽！
以人为药，滋养此血！
林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黑风寨，究竟在干什么？！那池中之血，又是什么来历？竟需要以修士的生命来滋养！
就在这时，两名内卫的交谈声，顺着风隐隐传来。
“军师这‘万灵化血阵’真是厉害，照这个速度，再献祭几批‘药材’，这滴‘上古神血’就能初步稳定下来了。”
“是啊，听说这滴血是寨主当年偶然从一处古遗迹中拼死带出的，蕴含无尽神力，但也狂暴无比，必须以生灵精魂和特定药力不断中和、滋养。寨主就是急于炼化，才遭了反噬，如今生死不明，便宜了军师……”
“嘘！慎言！不过说起来，前几天抓来的那个林家天才，叫林轩的，倒是块硬骨头。”
“哦？他怎么了？不是也被扔进血池了？”
“没有。军师亲自出手，废了他丹田，断了他经脉，却留了他一命。说他心志坚韧，神魂远比一般人强壮，是上好的‘药引’，直接喂了血池太浪费，要慢慢炮制，用他的神魂戾气来中和神血中的狂暴意念。”
“废了？还活着？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嘿，谁说不是呢。一个高傲的天才，一夜之间沦为连凡人都不如的废人，听说在牢里不吃不喝，只求一死。可惜，在军师手里，想死都难。那份屈辱，比直接杀了他难受千百倍！”
族兄……还活着！
但……被废了！生不如死！
林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他仿佛能看到林轩那双曾经骄傲明亮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绝望的死灰；能感受到他那颗不屈的心，在修为尽废、尊严尽失的折磨下，是何等的痛苦！
不是干脆的死亡，而是更残忍的、持续的凌辱与折磨！
“呃……！”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崩出血来，才没有发出声音。浑身骨骼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心痛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周身的《枯木禅》意境都差点维持不住。
他猛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入岩石的阴影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恨！无边无际的恨意与心痛交织！对黑风寨，对那军师！他们不仅毁了林家，如今更是如此折磨他仅存的族兄！
必须救他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他出去！不能让他再承受这份屈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现在冲动，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两人都搭进去。
他再次抬头，眼神已经变得如同万载寒冰，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极致，化为最坚定的决心与最冰冷的杀意。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翻滚的暗金血池和阴森的石殿，将林轩可能被关押的位置，将军师的残忍，将这份刻骨的仇恨，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然后，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片吞噬生命与尊严的魔窟。
回到巡查队伍中，无人察觉他的异常。
林凡面无表情地执行着任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
救人！
毁了这里！
杀了军师！
族兄，等我。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带你离开这个地狱！
---
（第43章 修改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