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撑着下巴，趴在五条悟房间的地板上，低头看着咒术理论的书，五条悟还在和小五条比谁的无下限厉害，两人像是碰碰车一样，一大一小，隔空碰撞，看着很滑稽。
双马尾咒灵蹲在小夏油杰身边，像是拍皮球一样，轻轻拍着小夏油杰的屁股，小夏油杰躺在它脚边，睡眼惺忪的盯着它的十只眼睛看，然后打了个哈欠，“唔...好困。”
咒灵歪着脑袋，“困了...要睡觉...不睡觉...就不是好孩子，不是，不是好孩子就要被拉进...我的空间...考试和锻炼...”
小夏油杰哈欠连天，“不要，我要睡觉...你不要总是拍我的屁股，能不能拍拍我的背，拍背就睡...睡了...”
咒灵听话的把短短的手移到小夏油杰背上，轻抚小孩的背。
“好舒服，我要睡着了...”小夏油杰美滋滋地晃了晃脑袋，侧躺在咒灵脚边，酣然而睡。
夏油杰看书之余，不忘扫视他们几人。
双马尾咒灵收回去的话，两个小家伙也会消失，于是夏油杰就没有管这个咒灵。
不过...自己小时候这么烦人的吗？睡觉都要人拍。
怪不得妈妈说自己睡觉的时候，她会很累，原来是这个累法。
没人拍就不睡，小时候妈妈真的很爱他呢。
夏油杰想着想着就笑了，其实离开家时间长了，发现他对爸爸妈妈还是想念居多，暑假还是找个机会回家看看吧。
“笑什么呢？”五条悟伸着大长腿，踢了踢夏油杰的脚。
“嗯？不比无下限了吗？”夏油杰抬头，看着站直身体俯视自己的五条悟。
五条悟从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见他松垮大敞的领口，洁白的脖颈没入浴衣下，“那小鬼没有老子强，一点意思都没有。”
“呃，小时候的你肯定没有现在强啊...”夏油杰抽了抽嘴角。
“无聊。”五条悟蹲下身，伸出手替夏油杰紧了紧领口，“走光了哦。”
夏油杰挑眉，“现在是怎么回事？这领子才多大？怎么就走光了？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脱光了面对面聊天又没什么奇怪的。”
“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不是还有两个小鬼吗？”五条悟指了指一脸气愤，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的小五条，以及躺在咒灵脚边，享受咒灵拍背的小夏油杰。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他继续看书，不打算理五条悟。
五条悟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他也趴在地上，然后滚到夏油杰身边，和夏油杰肩抵肩，趁着下巴将脑袋往夏油杰耳边凑。
“嗯？又在看咒术理论？”五条悟问。
夏油杰点头，“对于咒术和咒力以及诅咒，我还是想要多了解。”
“问老子就好了，看什么书？老子比书好使。”五条悟自信道。
“这么自信，那我问你，你刚刚说的咒力、诅咒和咒灵，这三个本质怎么区分？明明他们两个是被我调服的咒灵创造出来的，为什么不属于咒灵，属于咒力具象化？”夏油杰问出让自己有点难以理解的事。
五条悟思考一会，掰着夏油杰手指，道：“打个比方，咒力是水，普通人的是脏水，术师的是清水，而诅咒是脏水的臭味，咒灵是脏水攒出的泥疙瘩，咒灵源于脏水，诞生于脏水的臭味。”
说着，他又指了指两个小孩，“你那咒灵被你吸收后，相当于你用自己的咒力净化了它，所以生出的就是清水，两个小家伙也是同理的，毕竟...老子可没见过会生咒灵的咒灵。”
夏油杰本来看书没懂的东西，被五条悟的话一下子点通了，“啊...就是说，我的肚子和自己的咒力是一个净化器，可以吸收咒灵本身的诅咒，也就是将负面情绪转化成直接咒力。”
五条悟愣住，“前面的老子能理解，不过后面的，老子就不懂了，咒术界的所有书册，都没有记载过咒灵操术的原理，这个术式太罕见了。”
“而且杰的术式和老子一样，必须搭配自己身体的特异器官，这样的罕见机制，就已经决定了，普通术师不是我们能参考的对象，毕竟他们有咒力就能用，而我们得依靠特异器官，才能用术式。”
五条悟掰着夏油杰透粉的指尖，低声分析着。
“真是奇怪的比喻，照你这样，合着你这肚子是咒灵净化器？吞进去的是脏咒灵，吐出来的是听话的咒力能量？比老子的无下限还变态，不过...你的净化器要不要定期清理滤网？清理的话要怎么清？”
小五条悟不知何时来到夏油杰身边，他抱着膝盖乖乖蹲在地板上。
“哈哈哈，我是人，哪里来的滤网？”夏油杰笑道。
小五条眯着眼睛，像是在寻求认同，“你吃咒灵不会超负荷吗？老子的六眼总是弄得老子很累，眼睛很涩，你应该也会吧？”
五条悟听到小五条的话，替夏油杰解释道：“杰只觉得咒灵难吃，不会出现超负荷这种情况！这家伙可厉害了。”
他像是炫耀一样，挨着夏油杰脸贴脸。
“是这样了，咒灵味道很差，而且我应该是没有上限的，可以像贪吃蛇那样。”夏油杰比喻着。
小五条皱眉，“生理上没事，那心理上呢？老子的六眼会让身体超负荷，你这种和老子类似的，依靠身体器官运作的机制，应该会有不小的反噬。”
夏油杰愣住，五条悟也愣住。
是啊...咒灵玉很难吃...五条悟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仅仅只是味觉上的难吃吗？
五条悟垂眸，有点担忧地看着夏油杰的侧脸。
夏油杰喉结滚了滚，小五条的问题，是他自己都觉得犀利的程度。
“吃到不好吃的东西，甚至是恶心的东西，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但是这些也没什么，比起你的六眼，我这个副作用不算大。”夏油杰回答道。
“只是不好吃吗？咒灵是诅咒，而诅咒那种东西，是负面情绪，吃多了会想有不小的副作用吧，老子吃到难吃的东西，可是很狂躁的，何况是不知名的负面情绪？还是说...你自己欺骗自己，通过味道来麻痹难受的心？”小五条那双眼睛很透彻，冷漠又聪慧，像是世界上的智者。
是啊？仅仅是难吃吗？
他违背人的本能，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吞下像是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咒灵玉，那种心里和身体都在抗拒恶心的感觉，不仅仅是味觉，更是心里的压抑。
但是，他只能通过吃那种恶心的东西，将恶心的诅咒调服吸纳，才能变强，那样恶心的东西，他未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个！
他的强大，不能像悟那样，只能靠着恶心的吃咒灵，用恶心的方式提升实力，像是一点点囤积垃圾，然后一次次吃下垃圾一样，这种变强的方式让他觉得难堪。
“杰。”五条悟皱眉，握着夏油杰的手。
夏油杰瞳孔一缩，看着他，“啊...抱歉，刚刚走神了。”
小五条嘲讽地看着五条悟道：“亏你还把他放在第一位，老子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你竟然看不出来。”
这次五条悟没有和小五条争辩，确实...他没看出来。
明明记忆里有未来的自己对于咒灵玉的理解，但他依旧没有当回事。
以为只是难吃了点，杰忍忍就能过去的，但他忘了，咒灵玉也是杰痛苦的根源。
“没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夏油杰笑道。
“老子会想办法的...相信老子。”五条悟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心里像是被团起来的纸，皱巴巴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