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堵着一半乱石，阿水扒开杂草：“就这儿，里面可能塌了。”
木念举着火把照：“能进吗？”
“试试。”阿水弯腰钻进去，声音传出来：“路还在，小心头顶。”
三人钻进洞。通道窄，只能弯腰走，石壁湿漉漉的。
走了一炷香时间，木念停下，出声：“听！”
下面传来闷闷的喊声。
龙溟贴耳听石壁，出声：“是打斗声，下面打起来了。”
阿水加快脚步：“快到了，前面有通风口。”
尽头是个塌陷的洞口。往下看，七八丈深处有火光晃动，人影纠缠。
“至少三十人，”木念眯眼数，“穿铠甲的和狱卒打。”
“是关押的将领反了。”龙溟道。
阿水指侧面：“那边有梯子，但断了，下不去。”
下面传来惨叫，一个穿铠甲的人被砍倒。
龙溟拳头握紧。
木念看向他：“我带你下去。”
“怎么下？”
“进空间挪位置。”木念道。
眩晕过后，三人出现在矿洞底部阴影里。前面五步就是打斗人群。
木念扶住石壁，脸色发白。
“没事吧？”龙溟扶住她。
“有点晕，带人挪位置比平时费神。”
阿水瞪大眼：“我们怎么……”
“别问，”龙溟打断，“先帮忙。”
三个狱卒正围着一个老将。龙溟捡起石头砸倒一个，阿水扑上去捅伤另一个，老将趁机砍翻最后一个。
“你们是……”老将喘着粗气问。
“救你们的。”龙溟扶住他，“还能打吗？”
老将抹把脸，出声：“能，老子憋了半年了。”
木念从空间掏出几把刀扔过去。
老将眼睛一亮：“好刀，兄弟们，援兵来了。”
七八个穿铠甲的人围过来。龙溟扫一眼：“领路，去牢房。”
牢房门锁着。阿水从狱卒尸体摸出钥匙开门。
里面挤着四五十人，手脚拴着铁链。
老将喊：“老胡，出来，能走了。”
光头大汉挣扎站起：“老陈，你真反了？”
“废话，太子殿下来救咱们了。”
人群骚动：“太子？哪个太子？”
龙溟走进牢房，出声：“北戎太子，龙溟。”
牢里静了一瞬。光头大汉跪下：“末将胡铁，拜见殿下。”
哗啦啦跪倒一片。
木念赶紧道：“先起来，出去再说。”
清点人数，救出四十七人，十来个伤重走不动。
木念拉龙溟到一边，出声：“带伤员爬不上去。”
“先包扎，我想办法。”
木念给伤员喂灵泉水止血。
年轻将领惊讶：“这水……”
“别问，”木念道，“能站起来吗？”
老陈凑到龙溟身边：“殿下，这些都是先帝旧部。耶律宏逼我们归顺，不归顺就折磨。”
胡铁扯开衣襟，露出狰狞烙铁印：“上个月刚烫的。耶律宏说，再不认他当皇帝，下次烫脸。”
龙溟拳头攥得咯吱响。
“殿下，”木念走过来，“我有个办法——带进空间送出去。”
龙溟看她苍白的脸，出声：“你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
龙溟点头：“先送伤员。”
木念一挥手，把伤得最重的伤员全收入空间。
胡铁结巴道：“人……人呢？”
“去安全地方了。”龙溟道，“别问，等着。”
她对胡铁道：“出去后，今天看到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能说。”
胡铁赶紧点头：“末将明白。”
众人与萧战接应人马汇合，刚上马，追兵就到了。
胡铁道：“殿下，你们先走，我带人断后。”
“不行，一起走。”
“走不掉。”胡铁抽刀，“末将欠殿下一命，今天还了。”
七八个将领勒马停下，挡在窄道上。
龙溟咬牙：“走！”
天亮时分，众人甩掉追兵，进入安全山谷。
老陈蹲在溪边洗脸，突然哭了：“半年了……老子以为要死在地牢里……”
胡铁拍拍他：“哭啥，出来了。”
龙溟看着这些将领道：“接下来，回北戎。”
木念问：“现在？”
“是。”龙溟道，“趁耶律宏还没反应过来，打回去。”
胡铁跪倒：“殿下！末将请战，打回王城，宰了耶律宏。”
将领们全跪下来：“请战！”
龙溟扶起胡铁：“好。我们不走关隘，走死亡峡谷。”
老陈脸色变了：“没人能从那儿过，有毒瘴和流沙。”
“以前没有，”龙溟看向木念，“现在有了。念念的灵泉水能解毒，空间能避开流沙。”
木念点头：“可以试试。”
胡铁搓手：“要是真能过去，就能直插王城脚下，耶律宏绝对想不到。”
“今夜休整，明早出发。”龙溟道。
夜里篝火旁，木念问龙溟：“你真要现在打回去？人手不够。”
“够。”龙溟道，“回到北戎境内，这些将领每人都能召集旧部，振臂一呼至少三万人马。”
“那也得先回去。”
“所以要走死亡峡谷。”龙溟握紧她的手，“这一路要靠你了。”
木念点头：“我陪你。”
深夜，萧战来报：“探子回报，耶律宏调了五千骑兵来了，明晚到。”
“够我们进峡谷了。”龙溟起身，“传令，一个时辰后拔营。”
马队奔出十里，阿水勒马：“等等！前面有新马蹄印，往峡谷方向去，至少两百骑。”
萧战查看后沉脸：“是轻骑，专门堵我们的。”
龙溟看向木念：“只有两条路。死亡峡谷，或者绕三百里过三个关隘。”
“绕路来不及，”萧战道，“会被前后夹击。”
龙溟沉默片刻：“分兵。我带主力闯峡谷吸引注意，你带小队从小路绕过去，联系王城里还没被抓的旧部，里应外合。”
木念想了想：“可以。我要带阿水，他熟悉王城。”
“好。但答应我，有危险立刻进空间，别硬拼。”
阿水探路回来：“两百三十骑左右，带队的是耶律宏的侄子耶律齐，还带了三架弩车。”
龙溟点了二十个轻伤将领：“你们跟着夫人走小路。胡铁、老陈，带主力跟我闯峡谷。”
胡铁急道：“殿下，您不能亲自冲。”
“必须我露面，耶律齐才会全力对付我。”龙溟看向木念，“你那边更重要。”
两队分开时，龙溟亲了亲木念额头：“等我。”
“你也是。”
木念带人钻进山林。回头时，看到龙溟已翻身上马，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胡铁举刀高喊：“兄弟们，跟着殿下，杀回王城。”
“杀！”
马蹄声如雷冲向峡谷。
木念转身：“走。”
山林漆黑，前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