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韩砚知送沈望舒去了拍摄现场。
昨日已经打过交道，大家互相也熟悉起来，今天的拍摄更顺利了。
其中的几场，为了更好的效果，尝试了几次不同的表现形式，于笙简直对沈望舒满意得不得了。
人年轻，脑子活络，关键是还有悟性，只需要她讲一下，甚至不用演示，她就能理解到那个点，呈现出想要达到的效果。
不过下午六点过，拍摄就全部结束，后期的剪辑就是其他人的工作了。
杜馆长早早就已经预定好了包房，一行人去了私密性极好的会所聚餐，也算是另类的‘杀青宴’了。
觥筹交错间，沈望舒端起酒杯，她杯子里是果酒，酒精度数不高，酸酸甜甜的。
这是韩砚知特意给她拿的。
“于导，感谢您的指导，这杯酒，我敬您。”
于笙端着红酒和她碰杯，喝了一口红酒之后，看着沈望舒说道：“以后见我，可别叫我于导，怪见外的。”
沈望舒有些懵，“那我该怎么称呼？”
于笙笑了一下，瞟了韩砚知一眼，“砚知没和你说吗？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望舒摇了摇头，于笙见她这乖乖的模样，笑得花枝招展，抬手摸了下沈望舒的脸蛋，“你要叫我姐姐，知道吗？”
“他妈妈是我亲姑姑，我随了母姓。”
沈望舒立刻喊了一声“于姐姐”，于笙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又摸了几下沈望舒的脸蛋，“以后要是砚知和叙舟惹你生气，你就告诉我和姑姑，我俩来给你撑腰。”
“叙舟人稳重些，应该不会惹你生气。砚知就不好说了，他这张嘴，有时候说话是不过脑子的。不过望舒你也不用担心，砚知在家里一向没什么地位，他不敢欺负你。”
这话说得，韩砚知听得脸都黑了，虽然这是实话，他在家里的地位是垫底的存在。
韩砚知压低声音，“于笙姐，好歹给弟弟留点面子！”
于笙爽朗一笑，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你还要什么面子？从小到大，你那些黑历史，要不要我来给你回忆一下？”
沈望舒抿嘴侧头偷笑，眼下看着韩砚知又被于笙姐姐敲打，笑得眉眼弯弯。
一行人直待到晚上十点钟才散伙，便各自离去。
沈望舒准备回学校，韩砚知喝了酒，他没开车，启用了自动驾驶模式。
两人坐在后座，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酒香。沈望舒按下了空气循环系统，将那酒气排出。
韩砚知坐在座位上，没有说话，不过眼神有些没有焦距。
沈望舒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今天晚上应该是喝得有点多了。好在他酒品不错，喝多了之后，不耍酒疯。
此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收敛了浑身的张扬姿态，表情还有几分懵，看着很乖，实在是有几分反差萌。
沈望舒抬起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体温不算高。
一路上，沈望舒没有说话，韩砚知也闭着眼睛睡觉。
等到了学校门口，车停稳后，沈望舒站起来，推了推韩砚知的胳膊，等他睁开了眼睛，她才说道：“我到学校了，你醒醒，别待会儿路上又睡着了。”
“望舒！”韩砚知喊了一声。
“嗯！”
“这两天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眼里，你很好。”
沈望舒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酒醒了，还是没有醒，又看着他的眼睛，手在他跟前晃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砚知，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韩砚知握住了她的手腕，脸贴上她的手掌心，他皮肤的温度有些偏高。
“韩砚知！”沈望舒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到学校了。”
韩砚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果酒的味道，又夹杂着另外一股香气，他脑子越发有些懵了，嘴里喊着，“望舒！”
“望舒！”
“望舒！”
得了，看这状态，压根儿就是还没清醒的状态。
沈望舒正准备说两句话，他扣着她的手腕使劲儿一拉，沈望舒没防备一下子栽到他怀里去。
“望舒！”他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头顶，一只胳膊，牢牢环住了她的腰。
沈望舒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过界了。
心理上和生理上同时涌起不适感，她按住他的胳膊，试图阻止。
“望舒！”他亲昵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连周遭的空气都夹杂着几分热潮，裹挟着主人的气息。
她那点力气，哪里抵得过他。
沈望舒毛骨悚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她吻过来。
“啪”地一声，小小的枝条拍打在他脸上，绿叶覆盖着他的嘴唇，枝条生长，缠绕着他的下巴，又慢慢攀爬在他脸上。
刹那间，那绿色枝条上便生出了荆棘尖刺，刺入了他的脸，鲜血立刻就浸染出来！
脸上的刺痛感将韩砚知不清醒的脑子唤醒，他低下头，看见沈望舒被扣在他怀里，他一只手放在她腰间。
韩砚知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放开手，“我……我……”
那绿色枝条很快就收了回去，沈望舒看着韩砚知，神色复杂。
韩砚知摸了一下脸，摸到了粘稠的触感，他放在眼前一看，手心里是鲜红的血迹，是他的。
沈望舒解释道:“是我的伴生植物，它以为我有危险。”
说着沈望舒看向他的脸，他脸上被刺了几个血洞，看着很是渗人。
韩砚知盯着手心里的鲜血看了半晌，“我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望舒，很抱歉，我……”韩砚知有些不知所措，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无理的事情。
沈望舒叹了口气，手摊开，对着自己的伴生植物说道:＂刚才是我有些反应过度了，我没事儿的。”
莹莹绿光闪过，顷刻间，韩砚知脸上的伤口就愈合，再看不出一点痕迹。
沈望舒打开车门下了车，“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