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看着韩砚知期待的眼神，有几分不确定地说道：“你确定？我唱歌可不好听。”
说完沈望舒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要说她有什么比较大的缺陷，那可能唱歌不好听就是其中的一个。
韩砚知一下子被她勾起了兴趣，“那你待会儿可以唱给我听一下。你的专业导师韩砚知先生十分愿意免费指点你一下。”
沈望舒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今天就算是大魔王来，也救不了我。”
韩砚知的胜负欲一下子就升起来，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可是当过唱歌选秀节目学员导师工作的，你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我可是会伤心的。”
沈望舒见他满腔热情，不忍再泼他冷水，算了，是他自己要听魔音的，那就不能怪她了，她已经提前打了预防针的。
韩砚知本以为沈望舒说那话可能就是谦虚，听个四五分就行了，至少应该也是大众水准。
直到她真的唱了一首很简单的民谣小调后，韩砚知绷不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皲裂，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望舒，完全没有下一步的反应。
沈望舒只是唱了几句，就停下来，她看着呈现石化状态的韩砚知，眨了眨眼睛，一点没有荼毒了对方耳朵的罪恶感，扬起眉头说道：“这是你自己非要坚持让我唱的，怎么样，韩大导师，是不是被我的唱功惊呆住了。”
韩砚知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着她，喉结轻颤，斟酌了好久的措辞，才点评了一二，“至少咬字还算清晰，我能听明白你唱的是什么。你的音准是和大众有些偏差，想必是你的个人特色，别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来。”
沈望舒笑得开怀，“你直接说我唱歌难听跑调就行了，难为你为了顾及我的自尊心如此委婉的点评。”
韩砚知看她的神情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他挠了挠脑袋瓜，只觉得有些棘手，“遇见你这样的学生，我可能真的教不了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各自笑起来，没了最开始的那份疏离，关系融洽了几分。
韩砚知又拉着她摆弄了一下屋子里的各种乐器，沈望舒玩儿得倒是挺开心的，笑声不断。
屋子最里面的柜子里，放置着一把琵琶，沈望舒看了看，指着柜子里的琵琶问道：“你还会弹琵琶？”
韩砚知看了一眼，＂我不会！这把琵琶是三年前有人送给我们家的，我见它挺特别的，就把它放在这里，也算当个镇宅之宝吧。”
“我能看看吗？”
韩砚知用虹膜解锁，打开柜门，将它取下来，“你看吧。”
沈望舒怀抱着琵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把琵琶做得非常好，制作它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大师水准了。”
沈望舒说着手下随即拨动了一下琴弦，“音色也非常好。是一把好琵琶。”
韩砚知看她此举，问道：“望舒会弹琵琶？”
这话说得不像是反问句，语气笃定，面上多了几分惊讶。
沈望舒没有回避他的问题，眼里含着淡淡得怀念，“会一点。”
韩砚知立刻来了兴趣，拉着沈望舒坐在椅子上，又把这把琵琶原本配套的定制款金属指甲套从柜子里拿出来，“望舒，你能给我弹弹琵琶吗？我还从来没有亲眼看人弹过琵琶，当今世上还会这门乐器的屈指可数，大师还大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寻常可根本就听不到。”
沈望舒慢悠悠地做好准备，穿戴好指甲套，“我的水平可比不上那些大师。”
上辈子，她五岁开始学琵琶，学了十年时间，一直到确定她要走舞蹈生的路线，才把精力完全放在跳舞上。但琵琶，也是她喜欢的乐器，平日里有空就会弹几曲，当个消遣。
韩砚知听她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会这门乐器的人，完全就是国宝级的人物，眼见着都要失传了。我听他们说，学这个非常费功夫，那个叫古筝的古典乐器传承人更多一些。”
“望舒，我能不能问问你，是谁教你的？”
韩砚知非常好奇，沈望舒小时候可是在那个充满了血腥暴力的地方长大的，十二岁之后虽然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但以他们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有那个经济实力学这么冷门的乐器，甚至连老师都不能找到。
沈望舒笑了笑，她心道当然是上辈子学的，但这话，她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即便是最亲密的人，她都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来历告知对方。
“就是在你们所说的‘罪恶之城’那里学的，虽然那里生活很艰苦，但同时也有很多很好很有趣的人，那里也并非全都是坏人。”
沈望舒没有说太多，她把琵琶抱在怀里，先试了几个音，熟悉了一下手感，最后才说道：“那我要开始咯。”
一曲从未曾听过的曲子从她手中的琵琶中流淌出来，韩砚知双眼一亮，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韩叙舟推门进来的时候，入眼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弟弟坐在望舒旁边的位置，双眼牢牢地锁定她，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望舒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拨动着手中的琴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一幅静谧温馨的画面让人一见难忘，韩叙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她整个人沉浸在乐曲中，透过音乐声，能够感知到她此刻内心的欢喜。
韩叙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望舒，他以为她给予他们的惊喜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优秀。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在他心间徘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不用去想旁的，也不用讲什么理智，不用克制着自己情绪，此时此刻，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渴望着靠近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