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爸爸研究的电子战系统，”予安若有所思，“是为了保卫和平，而不是发动战争。”
顾辰翊赞许地点头：“没错。任何技术都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引导。”
予乐插话道：“那我的画呢？艺术也有价值观吗？”
“当然。”陆云瑶摸摸女儿的头，“你的画让人看到美好未来，这就是艺术的价值。”
夜深人静，孩子们都已睡下。陆云瑶和顾辰翊在阳台上并肩而立，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下个月，我要去西北基地待三个月。”顾辰翊突然说，“新系统需要实战测试。”
陆云瑶心中一动，但没有表现出来：“注意安全。听说那边环境艰苦。”
“习惯了。”顾辰翊握住她的手，“倒是你，别总是熬夜。小林跟我说，你最近又常常工作到凌晨。”
“有个关键算法要突破。”陆云瑶靠在他肩上，“不过快解决了。”
晚风轻柔，带着初夏的花香。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他们都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又将各自奔赴岗位，为心中的理想而奋斗。但此刻的相守，足以慰藉所有的分离与辛苦。
一周后，予安的竞赛日到了。陆云瑶特意请了半天假，和顾辰翊一起来到清华大学考点。考场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家长，个个神情紧张。
“紧张吗？”顾辰翊问儿子。
予安摇摇头，眼神坚定：“准备了这么久，我有信心。”
陆云瑶为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平常心对待，发挥出水平就好。”
目送儿子走进考场，夫妻俩在校园里散步等候。五月的清华园美不胜收，荷塘边的垂柳依依，年轻学子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
“时间过得真快。”顾辰翊感慨，“总觉得予安还是那个追着我问飞机原理的小男孩。”
“他现在问的问题，连我都需要查资料才能回答。”陆云瑶笑道，“孩子们在成长，我们也不能停滞不前。”
竞赛进行了三个小时。当予安走出考场时，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他没有谈论考题，而是说起考场里一件趣事：“有个同学太紧张，把准考证落在宾馆了，差点没能考试。”
“结果呢？”陆云瑶问。
“监考老师让他先考试，派人去取准考证。”予安说，“老师说，不能因为一个疏忽，埋没了人才。”
这句话让陆云瑶深有感触。在回程的车上，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的教育理念，确实在进步。”
“社会在发展，一切都在变好。”顾辰翊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妻子一眼，“就像你常说的，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
竞赛结果在一周后公布。予安以全国第三名的成绩入选国家队，将代表中国参加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举行的国际决赛。
消息传来的那天，研究中心一片欢腾。年轻的研究员们围着予安问东问西，仿佛自己也沾了光。陆云瑶站在人群外，看着儿子从容应答的样子，心中满是骄傲。
然而喜悦之中，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六月初，陆云瑶接到紧急通知：中心承担的国家重点工程项目出现重大技术故障，必须立即组织攻关。与此同时，顾辰翊也接到命令，西北基地的测试提前，需要马上出发。
夫妻俩几乎同时接到任务，家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去跟组委会商量，看能不能让予安提前集训。”陆云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
“不用。”予安站在房门口，“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可以照顾自己和妹妹。”
予乐也跑过来：“爸爸妈妈放心，我会听哥哥的话。”
看着两个孩子懂事的模样，陆云瑶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蹲下身，把孩子们搂在怀里：“等爸爸妈妈忙完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们。”
顾辰翊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军用背包就装下了所有必需品。临行前，他特意检查了家里的煤气水电，又往冰箱里塞满了食材。
“有事就给基地打电话。”他叮嘱道，“我已经跟邻居王教授说好了，他会照应你们。”
深夜，两人站在家门口道别。没有太多言语，只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保重。”
“你也是。”
车子消失在夜色中，陆云瑶回到书房，打开了紧急技术资料。故障发生在东北的一个大型工业基地，智能控制系统突然失灵，导致整个生产线停工。初步分析显示，问题可能出在软件与硬件的兼容性上。
她立即召集核心团队，连夜飞往事故现场。
东北的工业基地规模宏大，故障带来的损失正在不断扩大。陆云瑶到达时，基地负责人急得满头大汗：“陆主任，您可算来了！这生产线每停一天，损失就是上百万啊！”
“别急，先带我去控制中心。”陆云瑶镇定地说。
控制中心里，技术人员正在紧张排查。大屏幕上不断跳动着错误代码，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陆云瑶仔细查看了系统日志，又询问了现场操作人员。三个小时后，她初步判断问题所在：“不是硬件故障，也不是软件bug，是数据传输协议不匹配。”
“怎么会？”总工程师不解，“这套系统已经运行两年了，一直很稳定。”
“最近是不是更新了部分设备？”陆云瑶问。
现场一片寂静。半晌，一位年轻技术员怯生生地举手：“上周...我们更换了三号车间的传感器，用的是最新型号...”
问题水落石出。新传感器采用了不同的数据格式，与原有系统不兼容，导致整个控制链崩溃。
“立即恢复旧传感器，”陆云瑶果断下令，“同时组织团队，三天内拿出兼容方案。”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陆云瑶几乎没合眼。她带领团队重新编写驱动程序，调试数据传输协议，测试系统稳定性。困了就在办公室沙发上眯一会儿，饿了就啃几口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