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利。”陆云瑶咬了一口苹果，甘甜的汁液在口中弥漫，“我们重新设计了信息流转架构，测试结果显示指令传递速度提升了百分之三十。赵处长说，下次演习就能用上。”
顾辰翊眼睛一亮：“这么快？”
“多亏了在德国积累的经验。”陆云瑶望着远山如黛，“工业级的实时控制系统要求比这更高。不过...”她压低声音，“最大的挑战其实是人性化设计。指挥员不是机器，系统必须符合他们的思维习惯。”
顾辰翊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再先进的系统，如果不好用，指挥员不愿意用，也是白搭。”
予乐画完一幅画，跑过来展示给他们看。画上是他们一家三口坐在山坡上，背景是漫山红叶，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
“乐乐把我们都画进去了。”陆云瑶惊喜地说。
“还有爸爸的军装和妈妈的眼镜！”予乐骄傲地指着画中的细节。
顾辰翊仔细端详着画作，突然说：“云瑶，你看这幅画的构图——前景是我们，中景是其他游客，远景是山和亭子。这不就像指挥系统里的信息层级吗？重要的在前，次要的在后。”
陆云瑶一怔，重新审视女儿的画作。确实，画面的布局暗合信息处理中的优先级概念。
“没想到我们乐乐还是个小系统架构师。”她笑着搂住女儿。
下山时已是傍晚，夕阳给香山镀上一层金红。予乐玩累了，趴在爸爸背上睡着了。陆云瑶和顾辰翊并肩走在山道上，脚步轻缓。
“下个月可能要组织一次大型演习。”顾辰翊突然说，“如果顺利，新指挥系统会首次投入实战检验。”
陆云瑶的心紧了一下：“你会参加吗？”
“当然。”顾辰翊调整了一下背上女儿的姿势，“我是合成营战术研究的负责人，这么重要的检验怎么能缺席。”
陆云瑶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注意安全。”
“放心吧。”顾辰翊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有你的系统保护，我更安心。”
回到家时，予安已经培训回来，正在厨房热饭菜。看见父母带着睡着的妹妹回来，他小声说：“饭都热好了。妹妹的我已经留出来了。”
陆云瑶看着儿子日渐稳重的身影，心头一暖。这一年多来，不仅她和丈夫在各自的领域成长，孩子们也在悄悄长大。
把予乐安顿好后，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予安兴致勃勃地讲着今天的培训内容，说到一道特别难的几何题时，还拿来纸笔画给父母看。
“...这里要加一条辅助线，然后就能用上弦切角定理...”他讲解时的神态，竟有几分陆云瑶分析技术问题时的专注。
陆云瑶和顾辰翊相视一笑。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什么是幸福——家人安康，事业有为，还能与爱人并肩作战。
夜深了，陆云瑶还在书房整理下周的工作计划。顾辰翊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她手边。
“别太累着。”
“就快好了。”陆云瑶抬头笑笑，“我在想，等这个项目结束后，要不要开一门课，把工业控制理论在军事应用中的经验总结一下。”
“这个想法很好。”顾辰翊拉过椅子坐下，“其实很多军事问题都可以用系统工程的方法来解决。如果你开课，我一定第一个报名。”
陆云瑶被他的话逗笑了：“顾大参谋长要来当我的学生？”
“学无止境嘛。”顾辰翊一本正经地说，“再说，向自己妻子学习，不丢人。”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庭院。又是一个平静而美好的秋夜。
陆云瑶想，生活就是这样，在平凡中藏着不凡，在细微处见证伟大。她和丈夫，一个用算法优化钢铁生产，一个用战术锤炼精兵劲旅，看似不同的领域，却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奋斗——让祖国更加强大。
而他们的爱情，也在这共同的奋斗中历久弥新。
十月的北京，秋意已深。研究所院内的银杏树终于披上金黄盛装，每当秋风拂过，便洒下一场绚烂的叶雨。陆云瑶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这片金色出神，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支顾辰翊送的钢笔。
“主任，军区指挥系统项目的第二阶段方案已经整理好了。”小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陆云瑶转身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后点点头：“很好，下午我去军区汇报。你们继续测试算法的鲁棒性，特别是极端情况下的容错能力。”
这段时间，她仿佛回到了在德国时的状态，白天在研究所处理日常事务，每周固定时间去军区参与项目研发，晚上还要研读大量军事理论资料。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而是与丈夫在各自的战线上并肩作战。
下午两点，陆云瑶准时出现在军区作战部的会议室。赵振华上校和李参谋已经在等候，此外还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
“陆主任，给您介绍一下。”赵振华起身相迎，“这位是电子工程研究所的刘总工程师，这位是通信兵部的张部长。他们都对您提出的分布式智能指挥系统很感兴趣。”
陆云瑶与众人一一握手，敏锐地察觉到这次会议的规格明显提高了。
汇报开始后，陆云瑶打开精心准备的演示文稿，从系统架构设计讲到算法优化，从信息流转机制讲到容错处理。她特意避开了过于专业的数学公式，而是用通俗易懂的比喻来解释复杂的技术原理。
“...我们可以把整个指挥系统想象成一个交响乐团。”她切换幻灯片，展示出一张精心绘制的示意图，“各兵种就像是不同的乐器组，指挥系统就是乐团的指挥。但与传统指挥不同的是，我们的系统更注重各乐器组之间的自主协调...”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新颖的思路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