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太过诡异，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出声。
在连踢了几脚之后，那只异种似乎终于失去了兴趣。
它歪着头紧盯着叶凌，伸出手指指着她。
“我喜欢你。”它宣布道，“你很有意思，我要杀了你，然后好好看看你脑子里装的东西。”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叶凌冷淡地说。
她一手拿枪，另一手在背后做了个手势。几乎同时，几人飞快后退出了房间。
异种愣了一下，以极快的速度朝门口奔来。
“定！”白蕴大喝一声。
数道风刃涌入，它被分割成了无数碎块，而叶凌同时使用空间系异能把它们分别收进了几个单独的空间。
“这样可以了吗？”岩不安地问。
“不行。”叶凌摇摇头，“它没死，而且空间困不住它多久。”
光幕上的倒计时还在减少，异能依旧在流失。空间只是延缓了它再度凝聚的过程，却无法完全阻止。
“我去找熊哥。”她当机立断，“这怪物变得越来越强，潘多拉在抽取其他人的异能给它！”
她再次回到关押熊哥的房间，一见了她，他竟然笑了起来。
“启动了，对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愉悦，“我感到异能的流失了。”
“潘多拉到底是什么？”叶凌问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你现在还不清楚吗？”熊哥笑着说道，“零，你应该感激我。”
“唰”的一声，紧接着他就惨叫了起来。
叶凌的匕首穿透了他的掌心，把他的手钉在了桌子上。
“别挑战我的耐心，”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我再问你一遍，潘多拉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熊哥疼得满头大汗，嘴角抽动着，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你的身份认知……依然……是人类，但我……我不怪你……啊！！！”
叶凌转动了一下匕首：“回答我的问题。”
熊哥的身体蜷缩起来，鲜血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染红了一小片地毯。
他不敢不答：“是……是让异能……更快汇聚……”
“汇聚到异种身上？”叶凌厉声问道。
熊哥抽着气：“我们……我们就是异种啊！是让异能……都汇聚到你身上！”
他生怕她再动手，一口气说了出来：“潘多拉启动之后可以快速汇聚异能，不管是人类身上还是空气中原有的异能都会汇聚到一起，同时汇聚到对异能吸收率最高的生物身上——这就是为什么启动潘多拉之后会诞生一级异种！”
“你对异能的吸收率远高于其他生物，只要启动潘多拉时你在附近，所有的异能都会汇聚到你的体内，你就能带着我们的族群生存下去了！”
“零，你清醒一点吧！”他喊道，“你把自己当成人类，人类却把我们当成异种！他们要消灭我们！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那些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的孩子们全都被销毁吗？他们创造了我们，他们抛弃了我们，你为什么还要站在他们那一边！”
“所以你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我主动启动潘多拉？”叶凌问。
一切都连起来了，她终于全都明白了过来。
“我的猜测没错，你们和卫家早早结盟，但却一直隐藏了潘多拉的真实作用。36号外城所遭遇的一级异种，是卫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你们完成的第一次测试。”
“你们确认了潘多拉的作用，第二次测试，是从‘我’从研究院逃出来时开始的。不，不对，”她说，“这次不是测试。”
“这是事前准备。你们催生出的兽潮同样是为‘我’准备的，对不对？兽潮中所有异种带来的能量，原本可以催生出七只一级异种的能量，全都是准备给我的——你们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一步步引诱我发现潘多拉的存在。”
“你们让我以为只要启动它就能消解一切异能——从酒馆中悬赏暗蚀蠕虫的唾液开始，我发现了变异的矿石，进而查到你的身上，等在遗迹中找到潘多拉，看到那些仪器和矿石，就会下意识认为只要用那种矿石做能源，就可以正确地启动它。”
“可其实一切只是你们想让我看见的，”叶凌的语速越来越快，“矿石确实能启动潘多拉，但却像之前每一次启动一样，只会让异能汇聚！”
“这些都是为了你！”熊哥争辩道，“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本来想和你摊牌的，但你太在乎人类了——你的同伴！你竟放心让一个人类参与进对我们种族来说性命攸关的实验！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依然还抛不开人类的身份！”
“我们商讨过，认为以你现在的认知，暂时不能将一切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群！”
熊哥的一只手仍被钉在桌上，另一只手却张开，对叶凌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来：“零，我们才是同类啊！人类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就只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我们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你，你是我们的‘王’，是我们的希望！”
“你或许不赞同我们的做法，但假以时日，你就会忘记那些他们灌输给你的虚假记忆，到了那时，你就会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了。”
“良苦用心？”叶凌低声重复。
“对！”熊哥毫不犹豫地答道，“人类是虚伪的生物，他们的眼中从来都只有利益，随时可能背叛你，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永远追随你，永远拥护你，永远将生命献给你！”
他的眼神狂热：“你可以怨我恨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我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再等二十四小时，你就会成为一级觉醒者，全系一级觉醒者！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害你，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的族群，我们就可以……”
“你们就没想过会出岔子吗？”叶凌打断了他。
熊哥愣了一下：“什么岔子？”
叶凌把空间里装着的肉块丢到了桌上。
“异种。”她言简意赅地说，“我的异能快被它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