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而强大的异能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张家主目光一凝，身形迅速消失，出现在门口的位置。
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方猛地升起一股火焰，将椅子瞬间笼罩在其中。
旁边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忙不迭地向两侧闪避。
“王尔，你要动手？！”张家主怒喝道。
王尔微微一笑，那团火焰像是有灵性一般，沿着桌子朝他爬去。
张家主不得不再次移动，但这一次，宗长生打了个响指。
“张家主，别乱走，等下整间屋子都烧起来就不好了。”他说。
张家主一愣，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异能竟然失效了！只是这样一愣神的功夫，火焰就已经舔上了他的衣角，炽热的灼痛感传来，他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张老！”
沈部长倏然起身，一道水柱在他的操控下淋到张家主的身上。
但火焰陡然间暴涨，水在空中便被蒸发，变成了一片灼热的蒸汽，将周围的人纷纷烫伤。
王尔讥讽地看了沈部长一眼：“沈聪，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二级觉醒者来着，怎么现在看着反倒还不如从前了？”
沈部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王家主，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是啊，是啊。”王尔随手一挥，张家主身上的火一下子消失了，“我就是和张老开个玩笑而已——张老，您没事吧？”
张家主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燃烧殆尽，焦黑的皮肤惨不忍睹。
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去扶他。
“好了，快签字吧。”王尔忽然沉下脸来，“我可没有卫长风那么有耐心。”
不少人被吓得一哆嗦，几个一直在犹豫的人看了看张家主，又看了看他，纷纷拿起笔来。
王尔满意地笑了，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白蕴。
“白家主还不签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说起来，当年白家主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现在年纪大了，依然风韵犹存啊！这张脸要是被烧毁了，实在可惜。”
白蕴抿了抿唇，低声说：“文件上有几处，我有一点异议。”
王尔失笑：“白家主，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犯傻呢？快点签了字，我保你全须全尾地出去，可你要是不签，那我可就……”
“我不是不签，”白蕴打断了他的话，“是这上面有几处产业，存在一些产权纠纷，我担心如果签了字，到时候因为纠纷使合同不能履行，你和白家主会怪到我身上。”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着：“毕竟这些合同附带异能，一旦没能遵守就会被反噬……我有点害怕。”
王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对宗长生招了招手。
“你不是擅长这些文书类工作？过去给白家主看看。”
他并不相信白蕴的示弱，这女人能爬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什么傻白甜角色。可他也不觉得她能翻出什么水花来，他知道她的异能是言灵，有无效化在，她没办法控制住他，更不用说从他手中逃走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她的低头，同时给她一点甜头。他要让她知道，女人本就应该柔顺恭敬，她放低身段，他就能给她想要的。
宗长生依言走过去，弯下腰问道：“白家主对哪里有异议？”
白蕴翻动着合同指了几处：“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产业早年间属于我丈夫，他身故之后便成了我儿子的，后来我儿子去世，这些本应归属于我、归属于白家，但他生前曾有捐赠的想法，各种文件也同样签署了，只是后来因为他不在了，所以暂且搁置，而我并不知道那些文件是否还具有效力……”
宗长生倒是十足的耐心，对她的问题一一解答：“捐赠文件不但需要原主人签署，还同样要有见证人以及受赠方的签名。这两样都有吗？只有见证人没有受赠方？那文件还没有完全生效，只需要去撤销申请便可以了……您问撤销需要什么？唔，各种资料上有些麻烦，但我想对您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详细地给白蕴解释，白蕴一边听着，偶尔抬头看他几眼，最后在他全部讲完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她真诚地说，“你的能力果然很强。”
“谢谢。”宗长生微笑着说。
白蕴一边拿起笔，一边闲聊似的说道：“当年我曾经努力过，想将你纳入白家来着，只可惜你志不在此，直接申请调离了内城。”
宗长生的声音淡淡的：“那时候我还年轻，年轻人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啊，”白蕴顺着他的话说道，“真可惜。无效化，多厉害啊，只要你对所有人使用异能——”
宗长生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白蕴猛地抽出枪，朝着王尔连开几枪。
王尔大惊，刚要用异能阻挡，却惊慌地发现自己的异能完全没有了效果。
他躲闪不及，肩膀上中了几枪，疼得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白蕴，你竟敢——”他嘶声吼叫，但更多的子弹朝他射来，他不得不狼狈躲闪，同时找准了时机，一脚踢在了白蕴的小腿上。
白蕴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手枪脱手飞到了一边。
她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捡起，却被王尔扑倒压在了身下。
“贱人！”他的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犹不解气，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抓住她的头发，重重地砸在地上。
白蕴的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意识。
“竟敢耍我，看我不弄死你！”王尔又扇了她几个巴掌，忽然狞笑了起来，“不不不，弄死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他抓着白蕴的领口，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我要把你扒光了吊在联合政厅的大门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白蕴徒劳地挣扎着，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胳膊，却丝毫无法阻止他半分。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另一只手在身后胡乱摸索。不管什么，不管她能抓到什么——
“腾”的一下，她的衣襟忽然燃起火来。
她听到王尔大笑着说：“宗长生，能摆脱言灵，看来你也不全是个废物！”
火舌毫不留情地啃噬着白蕴的皮肤，她在疼痛中几乎忍不住尖叫起来，但紧接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忽然消失了，火焰被抽走，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昏迷之前她最后的记忆，是一双冷淡而有几分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