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没说话。
在杀了两个二级觉醒者之后，倒计时来到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但她的心中仍充满了紧迫感。
所有的异能释放都需要扣除时间，尤其是新觉醒的预知，她刚才看了一下，仅仅是几秒的画面，就要扣除足足一天的倒计时。
她还要尽量多练习，还要准备着随时可能会来临的兽潮，还要去人面花森林进入圣城遗迹，还要面对那只来历不明的狸花猫，还要抓住赵安宁给卫兰送去……
不够，根本不够。
她必须积累更多的时间给自己足够的容错。
“虚就好好歇着，”她说，“我自己去就成。”
“我是担心你！”影愤然叫道。
“担心？”叶凌眯起眼睛，起身将外套丢还给了白泽，扯着影的领口将他拽了起来，“我早就想说了，你最近怎么一直在挑衅我？正好现在睡不着，走，咱们下去练练。”
白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不是——你——我——不准笑！”影恼羞成怒地冲着白泽喊道。
白泽整理了一下表情，对叶凌说：“他不是觉得你太弱。”
“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影连忙说道。
“他只是想稍稍放松几天，比方说晚上出去约人喝酒什么的。”白泽说。
“对，我只是……我没有！”影恼火地叫道。
叶凌松开手，伸了个懒腰。
“其实你们不用和我一起去的，”她说，“我觉得只要不碰上一级异种，荒野上还没有能杀了我的东西——就算是碰上了兽潮，我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影扯了一下领子：“不行，我们公会没有队员单独去荒野的先例，我们也不可能让你自己去。”
“没错，”白泽说，“你的车技……总不能一直使用空间异能赶路吧？最起码我能帮你开车，岩能做些吃的，影……影能……嗯……反正也总有他的用处。”
影立刻转头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白泽没有理会他，继续仰头看着叶凌：“零，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叶凌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刚从内城回来就要去荒野，你们可能确实没能好好休息，所以……”
“所以我们都留下来休息，”白泽温和地说，“三天后再出发，好吗？”
“不管多紧迫的事也不差这两天，”他说，“别一直这么紧绷着。”
过了好一会儿，叶凌终于点了点头。
“好吧，”她吐出一口气来，“那我们三天后再走。”
他说得没错，她确实有些过于紧绷了。
她急于提升异能，急于积累倒计时，急于赚钱把影需要的实验设备买来——但实际上每一样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达成的。
就当做任务间隙的短暂休整了，她重新在房顶坐下，对自己说，休整过后，她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去应对下一项任务。
……
“零！！”
叶凌刚踏入黑桃酒馆的大门，小小就炮弹一样冲进她的怀里，抱住了她的腰。
“我好想你啊！”她叽叽喳喳地说，“内城怎么样，好玩吗？那里酒馆卖的酒好喝吗？你们公会得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别的收获？我还以为你们当天就要回来了！”
“只是多留了两天而已。”叶凌把她头上那一缕翘起来的头发向下压了压。
时间才过了中午，酒馆刚开门没多久，没有什么客人。
小小拉着叶凌去了她常坐的那张桌子坐下，又跑着去给她拿了一杯岩牛奶。
“我请你！”她豪爽地说。
叶凌笑着道了谢，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岩牛奶顺着她的喉咙一路流向了胃里，唇舌间留下了淡淡的香甜。
“和我说说内城什么样！”小小撑着下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嗯……比这里干净一点，街道更宽敞，房屋更大更明亮。”叶凌说，“其他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啊，对了，还有一样就是他们那里的东西卖得特别贵。”
“一串烤树蛹要五十银。”她严肃地说。
小小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了：“多少？！五十银？？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是吧，”叶凌说，“我也觉得贵得有些离谱了。”
“五十银！”小小再一次惊叹，“我的天，我都想向熊哥辞职去内城卖烤树蛹了！不出一年，我就能攒够钱了！”
叶凌听了就笑：“内城没那么好进，而且你到底要攒钱干嘛？我看你平常吃住都在酒馆里，也从来不买新衣服什么的，哪有花钱的地方？”
小小像是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她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你不懂，”她含糊地说，“我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反正很多钱就是了。”
她不想说，叶凌也没有追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
“你年纪还小，”她说，“慢慢来总能攒够的。”
小小的嘴角动了动，垂下眼睛，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恢复了平常元气满满的样子。
“未必能攒够，不过不够也没关系啦，反正光是看着账户里数字增长的过程我就很开心了。”她笑嘻嘻地说，“零零零，我们这里菜品有上新哦~你要不要尝尝？”
“行，”叶凌应了下来，“你看着来就是。”
小小高高兴兴地跑去后厨，过了一会儿，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尝尝，”她期待地看着叶凌，“熊哥说是从内城搞来的菜谱。”
叶凌看着眼前的一盘油炸蟑螂沉默了。
她将盘子朝着小小那边推了推：“我刚想起来，我这几天……呃……有点生病，这盘……菜就当我请你吃吧。”
“啊，你生了什么病？有去找老羊看过吗？”小小立刻担心地问。
“我生了不能吃油炸蟑螂的病。”叶凌说。
小小“戚”了一声，抓起一只蟑螂丢进了嘴里，嚼得酥脆作响：“这可不是普通的玫瑰蟑螂，这是熊哥前几天发现的新品种蟑螂——他说这些蟑螂里有旧时代蟑螂的基因，吃下去还能帮助伤口尽快愈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