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管理局出来，影一直盯着白泽猛瞧。
白泽叹了一口气：“有话就说，别总看我。”
“你到底什么来头？”影问，“我知道你从前是守城军，可现在一看好像不止这么一回事——段民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初恋情人一样！”
“这话未免有些诡异了。”白泽默默快走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影立刻跟上：“也是，你们年纪差的有点多。我准备好的说辞手段一点都没用上！原本我以为会拉扯一番的，没想到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你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别逼我揍你。”白泽说。
影叫了起来：“你能不能学点好的！”
“我和我母亲长得很像，段民可能认出来了。”白泽淡淡地说。
影恍然大悟：“他和你妈有过一段？”
白泽：……
他想动手。
不过影没有继续纠结，喜色在他的脸上完全遮掩不住。
“两颗暗影系结晶！”他说，“这一下说不定我能升到三级！”
“你先成功吸收再说吧。”叶凌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而且你现在反过来欠我钱了。”
他们提出除了金钱外，还要结晶作为补偿，段民大方地同意了，并且给了他们两颗暗影系结晶，一颗风系结晶，一颗土系结晶，还有一颗火系结晶。
正好是对应他们公会四个人的异能。
其中暗影系结晶最为罕见和昂贵，算下来影要给其余三人每人再补偿一笔数目可观的钱。
影毫不在乎：“这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
他完全没有留意白泽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欣欣然道：“你早说有阿姨这层关系在，是不是咱们就能少走二十年弯路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唔……”
白泽没忍住打了他一拳。
……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司机刚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忽然听见会长问道。
他抬起头，看到会长手中拿着一个东西。
小小的，像是从什么玩具上面掰下来的头。
司机一惊：“您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赵安宁摆摆手：“开车吧。”
司机忐忑不安地上了车，而他则端详着手中的东西。
是个芭比娃娃的头。
几缕稀疏的金发扎进了头皮里，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
他刚一上车，就看到它端端正正地摆在座椅上。
又来了。
上次是一颗玻璃眼珠，这一次又是一颗娃娃的头。
赵安宁忍不住思索起来。
为什么背后那人不肯露面，却要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呢？
都是旧时代的东西……莫非是在暗指守旧派？
那人难道是守旧派的人？
他们不知道自己和卫家的关系吗？还是说，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层关系，所以才找到了他？
要不要告诉卫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就被他掐断了。
不能说。
是他要依靠卫家，而对卫家来说，扶持的是谁都没有差别。
卫家不会因为守旧派盯上了他而出手，对他们来说，有更简单的办法。
赵安宁看向后视镜，司机正悄悄看着他，冷不防与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立刻低下头安静地开车。
用着不顺手，换一个就是。赵安宁冷漠地想。
……
叶凌没能去酒馆见小小。
段民特地交代要他们在圣城遗迹开启之前，尽量不要露面。
叶凌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们两个还活着，这是妥妥地拉仇恨。
她在手环上对小小解释了一番，小小大度地表示没事，只要她人还好好的就行。
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受族群迁徙的影响，垃圾场彻底关闭，但同时管理处需要招募一批普通人加固城墙，每天除了管饭还有五个铜币的报酬。
“原本大家还议论呢，垃圾场关了，普通人哪还有活路，这下好了，就算垃圾场没关，也不会有人去了。”小小说。
想想也是，出城就意味着随时会遇到风险，而且未必能够一天赚到五个铜币。
这对管理处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支出，但也是当下的最优解。
人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挤破了脑袋想着能争一个名额。
垃圾场那边死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遗忘了。
……
第十天的时候，叶凌要的东西终于到了。
影趾高气昂地说：“怎么样，没骗你吧？我说能给你弄来，就是能弄来！”
叶凌仔细检查着配件，头也不抬地说：“多谢。”
“这就没了？”影不满道。
“你还想要什么？”
影弯下腰凑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不介意给你一巴掌。”叶凌平静地说。
“也行。”影笑嘻嘻地说。
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他回过头，看到白泽正从楼上下来。
“多谢。”叶凌又说了一遍。
影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都说了？”
白泽摇摇头：“你赚差价的那一部分没说。”
“白泽！！”
“贱人。”叶凌对影竖起了中指。
她并不在乎那一点钱。因为要买结晶，觉醒者们总是过得苦哈哈的。她没有这一部分支出，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东西。
“你答应我不会说的！”影气急败坏地揪着白泽的衣领。
“我没答应，”白泽说，“当时你问我能不能弄来这些东西，我说能，你说赚的钱分我一半。”
“你——”影松开了他，拉过椅子坐到叶凌身边，“小野猫，你别听他胡说啊！虽然我承认这里面大半都是他弄来的，可也有我在黑市上买的！黑市你是知道的，一个个漫天要价，你给我的钱大都花在那上面了……”
“花了足足五百金吗？”白泽也坐了下来，“毕竟你说过零一共付了一千金。”
“我什么时候说一千金了？你一定是听错了！”
“是吗？那她付了你多少？你说过要分给我一半的。”
“我……”
叶凌没有听他们斗嘴。
她熟练地组装着配件，片刻之后，一把狙击枪完整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