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表面的星图漩涡突然转动起来，转速越来越快，将周围的光都卷成螺旋状。墨青指尖刚触到漩涡边缘，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得向前踉跄——不是物理的拉扯，而是意识被强行拖入，眼前瞬间炸开无数碎片：
有穿着古铜色铠甲的人影在血海里挥剑，铠甲上刻着“7”；有透明的雾状存在蜷缩在水晶囚笼里，笼壁标着“23”；还有个与墨青眉眼相似的少年，正用同样的金绿银三色光撞击着无形的屏障，屏障上的数字“73”正在剥落……
“这些是……前73次的‘超纲者’？”林辰的混沌之火在掌心剧烈跳动，火焰映出他瞳孔里的惊骇，“旧神把他们当成了‘储备棋子’？”
墨渊的权杖刺入地面，银白色的规则液顺着地脉蔓延，在星图上画出反制符纹，却被漩涡的吸力撕成碎片。“不只是储备。”他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冰，“看漩涡中心——那些棋子正在融化，他们的力量被抽出来，注入旧神的棋盘核心。”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漩涡最深处，一团漆黑的雾气正在膨胀，每吞噬一枚棋子，雾气中就多出一道闪电状的光纹，仔细看，竟与终极观测者的重启能量同源。
“它在养‘杀器’。”最初实验体的虚影浮现在晶体旁，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前73次的力量融合，足够撕碎半个多元宇宙。而第74枚棋子……”
虚影的目光落在墨青手中的平衡晶核上，晶核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清晰的“74”——正是旧神棋子上的数字。
墨青猛地攥紧晶核，指节泛白。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新母门的门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忘忧镇的地脉开始震颤，那些刚扎根的世界树突然齐齐转向漩涡的方向，叶片翻卷如刀。
“它要的不是‘消灭’，是‘同化’。”林辰突然冷笑一声，火焰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少年影像，“第73次实验体一直在撞屏障，不是为了逃，是在阻止自己的力量被吸走。他在等……等一个能打断融合的契机。”
契机？墨青的目光扫过新母门门楣上旋转的花纹，又看向忘忧镇地脉中流动的金红色光——那是无数个“不对称的生机”汇聚的力量，与旧神的“绝对对称杀器”正好相悖。
“如果……把平衡晶核推进漩涡呢？”墨渊突然开口，权杖指向晶体上的“74”，“用我们的‘失衡平衡’冲散它的融合场，让那些被吞噬的力量反噬自身。”
话音刚落，星图漩涡突然喷出一股黑雾，黑雾落地化作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墨青，瞳孔里全是“74”的烙印。最初实验体的虚影瞬间被黑雾撕裂，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警告：“它知道……你会这么选……”
墨青低头看着掌心发烫的晶核，又抬头望向漩涡深处那个撞屏障的少年虚影——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撞击，隔着无尽的黑暗与他对视，然后缓缓抬起手，做出一个“拉”的动作。
周围的光开始扭曲，新母门的花纹旋转得更快了，仿佛在催促；忘忧镇的世界树叶片哗哗作响，像是在助威。墨青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混沌之火按在晶核上，火焰与晶核的金绿银三色光交融，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灼热。
“那就让它看看，‘失衡’的厉害。”
他举起晶核，对准星图漩涡。漩涡中的黑雾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只眼睛同时眨动，射出银灰色的光，像在编织一张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晶核上的“74”越来越亮，几乎要烧起来。墨青的指尖已经感受到漩涡的吸力，那股力量比终极观测者强百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意识连根拔起。
“要来了……”林辰的火焰暴涨，在墨青身后织成一道火墙，“我帮你稳住意识！”
墨渊的权杖插入地脉最深处，银白色的规则液顺着根系蔓延，在漩涡周围布下反向符文：“我拆它的吸收阵！”
漩涡中的黑雾突然凝聚成一只巨手，抓向墨青手中的晶核，掌心的纹路与旧神的轮廓重合。
墨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在巨手触到晶核的前一瞬，猛地将晶核向前一推——
不是送进漩涡，而是砸向新母门旋转的花纹。
“轰隆——”
花纹被撞得粉碎，却在碎裂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红色光，这些光顺着地脉倒流，与忘忧镇的世界树能量汇成洪流，以更快的速度冲进星图漩涡。
漩涡中的巨手僵住了，黑雾开始剧烈翻涌，那些被吞噬的棋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光，第73次实验体的少年虚影冲出屏障，与洪流里的金红光紧紧相握。
“你……”黑雾中的旧神轮廓似乎愣住了，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慌乱，“你怎么敢……”
墨青看着漩涡中不断炸开的光团，听着那些属于前73次实验体的呐喊，突然明白过来——
旧神算准了他会用晶核冲击漩涡，却没算到新母门的花纹里，藏着双界共生最纯粹的“生机”；算到了他要救第73次实验体，却没算到对方早已布下反击的种子。
可就在光团即将吞噬黑雾时，漩涡突然剧烈收缩，所有的光都被压缩成一点，然后“啵”地一声消失了。星图上的漩涡随之淡化，只留下晶核表面那个淡淡的“74”，像个嘲讽的印记。
墨青握着晶核，手心一片冰凉。周围的世界树蔫了大半，新母门的门楣裂开细纹，林辰的火焰虚弱得只剩豆大一点。
“跑了？”林辰喘着气问。
墨渊摇了摇头，权杖指向晶核背面——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下一局，在‘无界渊’。”
无界渊？墨青的心猛地一沉。他好像在哪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名字，那是多元宇宙边缘的“规则盲区”，没有实与虚，没有生与死，只有无尽的混沌。
旧神要在那里，跟他们算总账了。
而他掌心的晶核，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缝，正顺着“74”的纹路，一点点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