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半晌,王二狗又开始赶人:“你们怎么还不走?打算在我这儿打土豪分田地啊?我可穷得叮当响,没闲钱给你们分!”
曾护国嘿嘿一笑:“老师,我们这不是吃得太饱,走不动道嘛,再歇会儿就走!”
王二狗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多大的人了,连吃饭都没个数,还能吃撑了?没出息!以后出去别说你们是我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学生们都无语了——明明是您老一勺接一勺地硬塞,现在倒好,还反过来嫌我们吃得多?这理儿哪儿说去!
晚上,王二狗给柳家村的王来福打了个电话。王来福一接到电话,声音都透着激动:“叔!您打电话回来,是有啥事儿吩咐?您尽管说,我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也没啥大事,”王二狗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你让人给我送一批鸡过来,钱直接从电站或者那几个厂子的分红里扣就行。”
王来福一愣,连忙说:“叔,您这话说的!咱们大队有的是鸡,您要多少尽管说,还提啥钱啊!是不是给婶子补身子用?您放心,就算您给钱,大家伙儿也没意见!”
王二狗摇摇头:“我土匪啊不给钱,是给你婶子补身子,这不是来了群‘土匪’,把家里的鸡都造光了,送点过来凑数。对了,咱们大队现在的鸡,一年能产多少蛋?”
提到这个,王来福立马骄傲起来:“叔!咱们养的白壳蛋鸡,一年产蛋量能有二百四十枚左右,这在国内已经是最高产的了!肉鸡也是进口的品种,三个月就能出栏!”
王二狗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还不错。正好我没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提高点产蛋率和出肉率。”
王来福一听,激动得嗓门都提了八度:“叔!您都去燕京了,还惦记着咱们这些后辈,惦记着大队的事!那我直接给您送五十只过去?”
王二狗嫌弃道:“滚犊子!研究产蛋率要的是品种多样性,不是数量多!给我弄十只鸡就行给你婶子补补身子。”
王来福憨憨一笑:“嘿嘿,叔,咱这不是不懂嘛!那我到时候让元庆上学的时候,让他们两口子顺便给您带过去!”
挂了电话,王二狗心里盘算着——他没记错的话,二十一世纪的蛋鸡,年产蛋量能达到三百二十枚左右,比现在足足多了七八十枚。
后世天天吃的康达尔黄鸡,是1999年才通过审核的优良肉鸡品种。对他来说,研究肉鸡和蛋鸡可比搞发明简单多了——只要把父系、母系的选育方向跟学生们交代清楚,让他们自己去钻研,不出几年就能出成果。
薛知宁在一旁听得惊讶不已:“现在蛋鸡一年能产二百多个蛋,已经算是极高的产量了,难道还能再提高?难不成要让鸡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下蛋?”
王二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那不成资本家了?哪能这么折腾鸡!不过一年三百二十枚还是能做到的。”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听着也跟资本家差不多!”
王二狗赶紧安慰:“放心媳妇,农业研究虽说费时间,但不累我啊!到时候忽悠那六个农学小子去研究,浪费也是浪费他们的时间,你男人我可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薛知宁被他气笑了,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得意?要不要脸啊!”
王二狗一本正经道:“媳妇,这你就不懂了!反正研究一个品种是研究,多研究几个对他们来说也是积累经验。只要能成功一个,以后国家都会记住他们的功劳。作为老师,我总得为学生的前途着想吧!”
他挺着胸膛,一脸得意:“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特别伟岸?他们能遇到我这么好的老师,上辈子指定积了大德!”
薛知宁摇摇头,毫不留情:“没觉得。”
王二狗嘴角一抽:“媳妇,说谎话会被雷劈的!”
薛知宁得意地耸耸肩:“那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没被劈吗?”
王二狗搂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纠正”:“媳妇,我发现你有点封建啊!咱们是唯物主义者,可不兴搞迷信这套!”
薛知宁嫌弃地推开他——明明是你先提的“雷劈”,现在倒说我封建?这逻辑也是没谁了!
她轻轻晃了晃王二狗的胳膊,转移话题:“对了,妈刚才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要是咱们不回去,她就过来照顾我。”
王二狗想了想,说道:“后天吧。到时候元青他们该上学了,老二也得去上班,咱们带着元娴回老宅住一段时间,正好陪陪妈。”
薛知宁点点头:“嗯,听你的。”
这晚的燕京,不少家庭都传出爽朗的笑声——学生们的父辈听说了白天儿子们杀鸡的闹剧,个个乐不可支。周铭史家里,老爹周新胜一脸嫌弃地看着儿子,老妈和爷爷周解放却笑得停不下来。
周解放摆着手笑道:“第一次杀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是那架势太夸张,搞得跟杀猪似的,没必要这么大阵仗。”
周母也跟着点头:“等过两天让你爹买只鸡,他给你好好示范示范。一个大男人,不能只会闷头搞研究,基础的生活技能还是得会点。”
周铭史摸了摸鼻子,不服气地说:“爸、妈、爷爷,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够好了!”
话音刚落,就迎来父母无情的嘲笑。周铭史却真心觉得自己是杀鸡队伍里最出色的——毕竟最后那只“装死”的鸡,是他追了半天才搞定的。
周母笑得直不起腰,还是拍了拍周新胜的肩膀:“新胜,别笑了。咱儿子再怎么样,也比那个小曾强吧?居然给鸡诊断出贫血,哈哈哈!”
刚收住笑的周新胜,“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周解放看着儿子儿媳这模样,无奈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行了,回屋睡觉去,别搭理你爸妈。多大的人了,笑成这样,跟俩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