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贤又适时地出现,搂住徐晋城的肩膀,开始了他的“贤式情感小课堂”:“晋城,听哥的!哥是过来人!你看诺澜,啊不,尤咏慈!你看她,那眼睛,像不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那嘴唇,像不像熟透的樱桃?那气质,像不像……像不像你上次没抢到的限量版球鞋?对!就是那种渴望!那种得不到就浑身难受的感觉!把你的商业谈判技巧用出来!把她当成你必须拿下的项目!”
徐晋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曾老师,我谈项目的时候,表情很冷静,甚至想睡觉。”
吕子乔也来支招:“兄弟,眼神要带电!要暧昧!要欲拒还迎!像我平时看美女那样!你看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着,他对着路过的一个女场务,抛了个自以为魅力无限的媚眼,吓得人家小姑娘差点把道具箱扔了。
陈美嘉在一旁捧场:“子乔君好帅!”
胡一菲直接一个白眼翻上天:“吕子乔!你再骚扰工作人员,信不信我把你踹进池子里喂鲨鱼?”
就在片场一片混乱,徐晋城几乎要放弃治疗,李恩菲考虑要不要把一见钟情改成“日久生情”或者“不打不相识”时,诺澜轻轻地走到了徐晋城身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他一瓶水,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眼神温和而带着鼓励。她没有像曾小贤和吕子乔那样给出夸张的“指导”,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说:“别急,慢慢来。”
说来也怪,看着诺澜平静的笑容,徐晋城那颗被水泡得发昏、被众人吵得头疼的脑袋,竟然慢慢冷静了下来。他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技巧,只是回忆着剧本里描述的那种感觉——
一种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却足以照亮整个灰暗青春的光芒。
当他再次睁开眼,望向监视器后的李恩菲,点了点头。
“第N次!开始!”
徐晋城潜入水中,片刻后,猛地从水中探出身来。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脸,甩头的动作自然利落。
然后,他的目光,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精准地投向了泳池边那个抱着书本的白色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周围训练的队友、哗哗的水声、曾小贤和吕子乔的窃窃私语……所有背景都虚化成了模糊的光斑。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个安静走过的女孩。没有夸张的瞪眼,没有刻意的放电,只是一种纯粹的、带着些许懵懂的惊艳和愣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诺澜饰演的尤咏慈,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道不同寻常的视线,她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回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没有火花四溅,却有一种莫名的、青涩而动人的张力。
片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
“卡!!!”李恩菲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过!这条过了!完美!就是这种感觉!姐夫!你开窍了!”
徐晋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谈成一个大项目还累。
他看向诺澜,诺澜也正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和赞许。
徐晋城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耳根却微微发热。这戏拍的……比应付难缠的客户还耗神。
然而,还没等众人高兴太久,新的“灾难”又降临了——关谷神奇的日语口音引发的连环NG惨案。
接下来拍的是周潇齐和同学陈琛(关谷神奇 饰)在更衣室的对话戏份。台词很简单,关谷只需要说一句:“周潇齐,你刚才游得很棒哦!”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台词,在关谷神奇独特的日语口音和紧张情绪下,变成了:
第一遍:“周潇齐,你刚才游得很棒……哦~”(诡异的尾音上扬)
第二遍:“周潇齐,你刚才游得很棒……呕~”(像要吐了)
第三遍:“周潇齐,你刚才游得……很棒棒哦~”(自带萌点但完全不对)
第四遍:直接卡壳,忘了词。
第五遍:一紧张,蹦出一连串日语:“周潇齐君,素晴らしいです!”(现场无人听懂)
每一次NG,都引发一阵爆笑。尤其是当关谷一脸严肃、用尽全力却说出搞笑台词时,连一向专业的诺澜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徐晋城更是辛苦憋笑,脸部肌肉都快抽筋了。李恩菲拿着喇叭的手在颤抖,不知是该骂人还是该跟着笑。
“关谷君!”李恩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放轻松!就像平时说话一样!不要有压力!”
关谷神奇九十度鞠躬:“嗨!李导!对不起!我会努力克服的!斯米马赛!”
然后下一遍:“周潇齐,你刚才游得……很……很邦硬哦!”
全场再次笑喷。
最终,这句简单的台词拍了二十多条才勉强过关。而关谷的口音问题,仿佛一个魔咒,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持续发酵,成为了剧组NG的主要源头之一,也为这部“坎坷”的电影增添了大量意想不到的“笑果”素材。
第一天的拍摄,就在这种鸡飞狗跳、笑中带泪的混乱中结束了。
李恩菲看着监视器里寥寥无几的可用素材,以及大量需要靠后期和旁白来弥补的“灾难现场”,感觉自己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而徐晋城则瘫在休息椅上,思考着人生:他到底为什么要砸钱找这种罪受?是空调房不舒服,还是慢慢不可爱了?
唯有诺澜,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偶尔抬头看看这片混乱的场面,嘴角却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或许,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拍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吧。而她和徐晋城之间那种因戏而生的、微妙的默契和尴尬,似乎也在这一天的折腾中,悄然滋生蔓延开来。
《你的婚礼》这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