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热烈”很快就被各种花式抱怨和吐槽所取代:
曾小贤翘着二郎腿,一边划拉平板,一边用他那标志性的贱贱腔调点评:“哎哟喂,这本有点意思啊!男主开场就被绿了,然后失足掉下山崖,不仅没死,还捡到了一本《如来神掌》秘籍?然后回来发现仇人成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编剧是看上世纪港片看傻了吗?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我这电台午夜档的狗血故事都比这有逻辑!”
吕子乔则对着一本满是香艳描写的剧本啧啧称奇:“哇塞!这本厉害!第一章男女主角就邂逅于豪华酒店总统套房,第三章就私定终身,第五章就带球跑……这节奏,坐火箭都没这么快!关键是这文笔,‘他邪魅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我吕小布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怎么就从来没学会‘邪魅一笑’这招呢?看来是我段位不够啊!”他说着还试图模仿,结果挤眉弄眼的样子引得陈美嘉直接把薯片砸到了他脸上。
陈美嘉捧着一本包装精美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类型的剧本,看得眉头紧锁,手指着计算器:“这个女主角好傻哦!总裁送她一座海岛哎!她居然不要?还要追求什么独立的灵魂?要是我……子乔君要是能送我一颗海岛椰子,我都能开心半年!不过……这个总裁为什么动不动就‘眼眸一暗’、‘周身散发出冷气’?他是中央空调成精了吗?还是冰箱修炼千年化形了?夏天倒是不用开空调了哈!”她的吐槽总是带着一种天真的懵懂,让人哭笑不得。
唐悠悠的戏瘾则全面爆发,她拿起一份剧本,瞬间进入角色,用朗诵腔念道:“‘哦!我的上帝!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难道我炽热的爱,还比不上她家的油田吗?’——噗!”她念完自己先笑场了,拍着桌子,“这台词……比我的‘唐氏表演法则’还要浮夸一百倍!这编剧是不是对‘深情’有什么误解?这简直是油井爆炸现场!我觉得我需要一瓶洗洁精来洗洗眼睛和耳朵!”
关谷神奇则对一份设定奇葩的科幻剧本表示严重不解:“纳尼?!地球因为人类不爱护环境,决定自己长腿离家出走了?然后在外星系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火星,两个星球开始了一场跨越银河系的虐恋?斯国一……这脑洞也太大了!但是,星球怎么谈恋爱?靠引力波互相发送情书吗?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力边界!可怕!”
就连最靠谱的胡一菲,在连续看了几本不是商战谍影就是宫斗宅斗的剧本后,也忍不住暴走了,她一把将一沓剧本拍在桌上:“全是套路!全是套路!就没有一个剧本是正常人干正常事吗?要么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权谋家,要么是哭哭啼啼嘤嘤嘤的傻白甜!我们就不能拍点真实的、温暖的、有意思的日常生活吗?比如我们公寓发生的这些破事,我觉得就比这些剧本精彩一百倍!”
张伟的关注点永远那么“实际”,他扶了扶眼镜,指着一本剧本的版权页严肃地说:“晋城啊,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找好剧本,是得先找个厉害的法务。你看看这些来稿,我敢打赌,有一大半都存在严重的版权风险。这要是拍出来,到时候官司打得比电影票房还热闹,你这点预算,估计不够赔的。要不……这法律顾问的活儿,给我?放心,我给你打个折。”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低质量的“审阅”工作后,临时审稿团也彻底宣告败下阵来。
希望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一个接一个地破灭。
茶几上堆满了被画上大红叉的剧本打印稿,像一座座无声的坟墓,埋葬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来自四面八方的粗制滥造。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连最闹腾的吕子乔和陈美嘉都蔫了,瘫在沙发上装死。
李恩菲的眼圈更红了,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绝望和疲惫。她声音沙哑地说:“姐夫……可能网友们是对的。好剧本……可能真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也许……也许我们真的太异想天开了。”
徐晋城环顾着眼前这群为了他和李恩菲的事情劳心劳力、此刻却像打了败仗一样的伙伴们,再看看小姨子那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沉默了很久,目光从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缓缓扫过客厅里每一张熟悉的面孔——贱兮兮的曾小贤、彪悍的一菲、搞笑的子乔、天真的美嘉、戏精的悠悠、认真的关谷、精打细算的张伟……最后,定格在满脸沮丧的李恩菲身上。
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谁说……我们一定要用别人的剧本了?”徐晋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他。
徐晋城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那是一种混合了释然、决绝和一丝兴奋的笑容。他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说:
“好故事,也许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一直没发现。”
“我们这群人,鸡飞狗跳,吵吵闹闹,发生的这些破事、蠢事、搞笑事、温暖事……哪一件搬上银幕,比不上那些胡编乱造的垃圾剧本?”
他看向李恩菲,眼神灼灼:“恩菲,你忘了你的初心了吗?你最想拍的,不就是真实的生活,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吗?还有什么生活,比我们爱情公寓里的更真实、更鲜活、更有戏剧性?”
他又看向胡一菲:“一菲刚才说得对,我们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剧本!”
李恩菲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仿佛被一道强光击中,呆立当场。胡一菲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曾小贤、吕子乔等人更是面面相觑,然后渐渐露出了兴奋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姐夫……你的意思是……”李恩菲的声音带着颤抖。
“没错!”徐晋城斩钉截铁地确认,“我们为什么不拍我们自己?就拍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拍我们的故事!你就是总导演!我们所有人,都是编剧,也是演员!剧本,就由我们自己来写!”
语惊四座!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巨大的喧哗和讨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拍我们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哇塞!这个点子太炸裂了!”
“自编自导自演?玩这么大?”
“那我们岂不是要成明星了?”
“等等,剧本怎么写?谁执笔?”
“素材太多了!从哪开始啊?”
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激动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