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吐出两个字，林风还没听清，心头猛地一紧。
他体内的系统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行微弱的红字在意识深处闪现：“检测到高维封印波动，威胁等级：因果级。”
林风立刻抬眼，对面那庞大的身影正缓缓合拢双掌，掌心之间的空气扭曲成旋涡状。它嘴角咧开，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眼神幽深得不像活人。
地面开始震动。
五道裂痕从战场边缘蔓延而出，像血线一样迅速交汇于中央。裂缝中涌出漆黑如墨的雾气，旋转着冲上天空，凝聚成一根直通云层的黑色光柱。
“不对！”林风低喝一声，十七剑横在胸前，真气灌入剑身准备强行打断。
可他已经晚了。
光柱崩塌的瞬间，化作一个巨大透明的能量球，将整个战场尽数笼罩。林风、谢晓峰、武当弟子、峨眉女侠，所有还在站立的人全都被关了进去。
球壁光滑如镜，却透不出一丝声音。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敌人的轮廓站在远处，双手结印，目光冷峻。
林风转身挥剑，一道凌厉剑气轰在球壁上。涟漪荡开，如同击中水面，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谢晓峰靠在一块碎石边，抬起手指向屏障，一道无形剑意撞上去，竟被反弹回来，震得他喉头一甜，嘴角渗出血丝。
“这不是武功。”他喘着气说，“也不是内力能破的东西。”
林风盯着球壁，系统界面不断闪烁警告：“警告！空间封锁强度超出解析范围，判定为跨维度禁锢术，常规手段无效。”
话音刚落，能量球开始收缩。
一圈圈金色符文在球面浮现，像锁链般缠绕收紧。每缩一分，内部压力就增强数倍。众人脚下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岩石龟裂，尘土扬起又被压回地面。
一名武当弟子咬牙运功抵抗，刚提起真气，胸口就像被巨锤砸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旁边一名峨眉女侠手中短剑发出脆响，接着寸寸断裂，化为铁屑飘散。
“别硬撑！”林风大喊，“保存体力！”
他自己也感觉呼吸困难，肋骨像是被铁箍勒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钝痛。真气在经脉里流动缓慢，仿佛陷入泥沼，稍一催动便引发剧痛。
谢晓峰靠着石头慢慢坐下，脸色发白：“你还能做什么？”
林风没回答。他闭上眼，把全部注意力沉入系统深处。
“启动极限推演模式。”他在心中下令，“调取所有融合功法残片，逆向解析这个结界结构。”
系统界面剧烈抖动，无数碎片信息开始重组。谢晓峰的无剑之意、上官燕的凤血快剑、张三丰的太极剑理、杨过的重剑心诀……这些曾经融合过的剑道精髓逐一浮现，在识海中形成一条条数据流。
可它们彼此排斥，刚一接触就产生冲突。林风脑中嗡鸣不止，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针在扎。
“压制它们。”他咬牙，“用夺命十三剑的剑骨做中枢！”
体内真气强行扭转，以十三剑的运行路线为轴心，将四股力量强行拉拢。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丹田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但他没停下。
就在这一刻，能量球又缩小了一圈。
空气稀薄得几乎无法呼吸。有人开始倒下，连坐都坐不稳。武当二师兄俞莲舟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额头青筋暴起。莫声谷的残部拄着拐杖，牙齿咬出血来也不肯松口。
林风睁开眼，瞳孔泛起银白色光芒。他看到了。
在系统的推演下，能量球的结构终于显现出一丝破绽——球体底部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处符文连接最薄弱，像是拼图少了一块。
“那里……是入口也是出口。”他低声说，“但它在动，每隔七息就会转移位置。”
谢晓峰听见了，艰难地抬头：“你能打破它吗？”
“不能。”林风摇头，“我现在出不去剑气，真气被压制了八成以上。就算找到弱点，也没办法集中力量击穿。”
谢晓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你还记得刚才那一指吗？”
“记得。”林风点头，“你点的是它的眉心。”
“不是攻击。”谢晓峰说，“是标记。我把一缕剑意留在它身上了。只要它不动，我就知道它在哪。”
林风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可以内外同时动手？”
“理论上可行。”谢晓峰咳嗽两声，“问题是，你怎么把力量传出去？”
林风低头看着十七剑。剑身已经不再发光，甚至连温度都在下降。但他知道，这把剑不只是武器，更是系统融合后的载体。
“我不需要把力量传出去。”他说，“我可以把信息送出去。”
他伸手按在剑尖上，闭目凝神。系统开始将推演结果压缩成一段极简指令，通过剑身残留的共鸣频率，反向投射出去。
一缕微弱的银光顺着剑刃流入地面，沿着之前剑意划出的裂痕，悄然延伸向球壁之外。
外面，敌人依旧站着，双手维持结印姿势。它的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表情，似乎认定里面的人已经毫无翻盘可能。
可就在下一秒，它眉心那点隐秘的印记微微颤动了一下。
它皱眉，察觉异常，正要调整法术，脚下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震动。
紧接着，它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谢晓峰留下的那缕剑意，此刻正在急速逼近。
“什么？”它猛然睁眼。
与此同时，能量球内部，林风猛地抬头。
“就是现在！”
他双手握剑，将剩余的所有真气注入剑身。十七剑虽不能发出剑气，但剑尖指向了那个正在移动的薄弱点。
谢晓峰也在同一时间抬起手，指尖凝聚最后一丝力量，遥遥对准敌人眉心。
“来！”林风吼道。
剑未动，意先行。
那一缕通过地面传递出去的信息，准确命中了敌人的破绽。敌人本能地偏头躲避，结印的手指出现半息迟滞。
就是这半息。
能量球的收缩节奏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停顿。
林风抓住机会，整个人扑向球壁底部，用肩膀狠狠撞向那个符文断链的位置。
咔——
一声轻响。
球壁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所有人都听见了。
敌人怒吼，双手重新发力，能量球疯狂收缩，试图在破裂前彻底碾碎内部所有人。
林风趴在地上，嘴角溢血，右手死死抠住那道裂缝。他的指甲翻裂，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符文上的一瞬，竟然让金光黯淡了一分。
“再撑住……”他喘着粗气，“再撑一下……”
谢晓峰靠在石头上，手指仍在颤抖。他望着林风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神剑山庄外，也曾这样挡在一群人面前。
那时候他也快站不住了。
但现在，轮到别人替他扛下了这一击。
敌人双目泛紫，咆哮着加大压制。能量球只剩原来三分之一大小，众人挤在一起，连抬手都困难。呼吸声混杂着压抑的痛哼，像一群困兽最后的挣扎。
林风的手还在抓着那道裂缝。
血越流越多。
裂缝也在慢慢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