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手还按在石门的掌印上，石门一直在抖。裂缝越来越大，已经有半尺宽了。黑气从里面往外冒，风又冷又沉。他闻到一股怪味，不是普通的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烂掉。
张峰站在他右边，手里握着刀，眼睛盯着那条缝。他站得很稳，随时准备动手。
“你还好吗？”张峰小声问。
“还行。”苏然没松手，“就是有点头晕。”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脑子很乱。那些符文还在亮，一道道往上升。每亮一个，他的胸口就震一下，心跳也跟着加快。
他左手拿着的枯枝突然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发现嫩芽已经长出三片叶子，叶片很薄，边缘泛着绿光。这东西平时只有靠近灵脉才会反应，但现在不一样，它好像认出了什么。
“它想进去。”苏然说。
“那就让它进。”张峰看了看门缝，“门都开了，你总不能一直按着吧。”
“没那么简单。”苏然摇头，“你看那些符文。”
光还在往上走，只剩最后三个没亮。系统跳出一行字：【验证未完成，禁制仍在激活中】
“意思是还没通过？”
“应该是。”苏然闭了下眼，“我刚才按下去的时候，心里想着救人。现在它还在测别的东西。”
张峰皱眉：“测你是不是真心的？”
“可能。”苏然吸了口气，“也可能是在等别的。”
他说完，把枯枝举起来，对准裂缝。叶子轻轻晃，像是在回应什么。接着，最上面那个符文闪了一下，光往下落，和其他两个连成一线。
嗡——
石门猛地一震，灰尘哗啦啦掉下来。裂缝一下子变得能进人，里面的黑气翻滚着往外冲。
“小心！”张峰一把拉住苏然后退一步。
可苏然没动。他的手还贴在掌印上，掌心发烫，像被火烧过。但他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像是一种确认。
“它认我了。”他说。
“谁？”
“门。”苏然收回手，掌印上的光慢慢消失，“它刚才在看我有没有骗它。我不是为了宝物来的，我是为了把水变干净。它知道。”
张峰看看门，又看看他：“那现在能进去了？”
“应该可以。”苏然捡起背包，把枯枝收好，“但里面不一定安全。刚才那阵风，不对劲。”
“风还能杀人？”张峰活动手腕，“大不了打一架。”
他往前走了一步，苏然却拉住了他。
“等等。”苏然盯着门缝，“你看里面。”
张峰眯眼看去。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黑。几秒后，他发现地上有影子在动，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过来。
“地上反光？”他蹲下身。
“不是水。”苏然摇头，“是能量。地下有东西在流动，比之前遇到的强很多。”
系统跳出来：【检测到高浓度灵脉节点，人气值持续上涨，当前41万7千】
【距离百万打赏解锁体质改造：剩余58万3千】
弹幕开始刷屏：
“主播别愣着啊”
“后面有光闪了一下”
“快进快进，我充六个火箭！”
苏然看了眼流量点，四万八。够用一次瞬移，两次治愈技能。不多，但能保命。
“准备好了？”他问张峰。
“早就好了。”张峰笑，“你走前面，我护着你。”
“我还怕你吓哭呢。”
“滚蛋。”张峰推他一把，“赶紧的。”
苏然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
刚跨过门槛，脚底一阵麻，像踩在充电器上。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也不累了。他回头看，发现石门上的符文全灭了，掌印象征性地留在那里，像完成了任务。
“门不会关吧？”他问。
“关了再说。”张峰跟进来，“大不了再按一次。”
话音刚落，身后咔的一声。
两人同时回头。
石门正在合拢。裂缝一点点变小，速度不快，但停不下来。几秒后，只剩一条细线。
“靠！”张峰冲过去想顶住，可已经晚了。最后一丝光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
“有手电吗？”苏然摸包。
“没电了。”张峰低声骂，“刚才毒气那段用完了。”
苏然打开系统的照明功能，屏幕发出微弱蓝光。勉强能看到周围。这是个圆形大厅，地面是石板，中间有个凹陷，形状像一朵花。墙上刻满符文，颜色更深，像干掉的血。
“这地方……以前有人来过。”张峰指着墙角。
那边堆着几根骨头，已经发黑，旁边还有半截断矛。衣服烂光了，只剩下一枚铜扣子。
“死了多久？”苏然问。
“不好说。”张峰蹲下看，“但肯定不是最近。”
苏然没说话。他走到中间的花形凹槽前，拿出枯枝。叶子立刻朝一个方向偏，像指南针找到了北。
“宝物就在下面。”他说。
“怎么拿？”
“不知道。”苏然摇头，“但应该不用挖。”
他把枯枝放进去。刚碰上，地面开始震动。墙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顺序和外面相反，从顶部往下。蓝光照在墙上，映出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要解谜？”张峰皱眉。
“可能。”苏然看着符文，“但这次不是考信念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多重意识残留，是否启动热度回放进行信息提取？】
“啥意思？”张峰看他。
“意思是……”苏然点了确定，“有人在这里留了话，我能听一遍。”
屏幕上出现画面。模糊，断断续续，像老电视信号差。但能看清是一个穿麻袍的人，跪在花形槽前，手里捧着一块发光的石头。他念了几句，然后把石头放进去。
轰的一声，地面下沉。
画面结束。
“他把东西埋了？”张峰问。
“不是埋。”苏然看着枯枝，“是封印。”
“为啥？”
“因为拿不出来。”苏然摸着地面，“这东西会自己动。刚才那人是把它压住，不让它跑。”
张峰沉默几秒：“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把它弄出来？”
“对。”苏然点头，“但它要是不想出来呢？”
两人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枯枝突然剧烈抖动。叶子全部展开，绿光暴涨。地面震动加剧，花形槽中央裂开一个小口，一丝金光透出来。
苏然伸手想去碰。
张峰猛地抓住他手腕：“等等。”
“怎么？”
“你看地上。”
苏然低头。
原本平整的石板，出现了裂纹。不是碎的那种，而是缓缓移动，组成了一个新的图案——一只眼睛。
他们站的位置，正好在瞳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