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何杰的手机便突兀地响起。
瞥见屏幕上跳动的二字，他眉心微蹙——这个鬼灵精怪的姑娘，好端端打什么电话？
喂，杨莲，找我什么事？何杰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听筒里立刻传来清甜如蜜的声音：何杰，我在你们小区楼下啦！今天我送你去上班。
这话听得何杰一愣，瞬间警惕起来。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八成是杨家老头子想借女儿接近自己，好探听公司机密。
不过转念一想，有人专程接送倒也省事，便不再多问。
简单洗漱后，何杰快步走出小区。只见一辆红色玛莎拉蒂醒目地停在门口，阳光下车漆泛着流光。
戴着墨镜的杨莲倚在车门旁，一身时尚穿搭衬得她格外明艳动人。看见何杰出现，她抬手冲他招了招。
鬼使神差般，何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杨莲踩下油门，打趣道：何总，好歹也是公司老板，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何杰无奈地笑了笑：谁说我没车？这不正坐着呢。
拜托！这是我的车好不好！杨莲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真把我当专属司机了吧？
这有什么区别？何杰挑眉，笑意中带着几分玩味，说真的，你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上班？
杨莲耸耸肩：还不是家里安排，说让我们多接触接触。再说了，比起那些油头粉面的富二代，你看着还算顺眼。
何杰在心里暗自冷笑，所谓不过是幌子，杨家的算盘打得精明，怕是想借着女儿这层关系，把他的商业布局摸个透。
但此刻，他只是嘴角微扬，将这些心思尽数藏进眼底。
玛莎拉蒂车内，杨莲斜睨着副驾驶座的何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何杰，说真的，你又不缺钱，怎么不买辆车？出行多方便。
我有车啊。何杰靠着椅背，路灯掠过他侧脸，在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有车？什么车？杨莲偏过头，耳坠跟着晃了晃，认识这么久，怎么从没见你开过？
平时都是它载我。今天难得有美女接送，自然要歇业。何杰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到底什么车？进口的？还是国产新款？杨莲来了兴致，身体不自觉往前倾。
小电驴。何杰掏出手机看时间，语气稀松平常，带篮子的那种，还能放首《最炫民族风》。
小电驴？！杨莲瞪大眼睛，差点笑出声，你一个公司老板，骑电动车？她凑近了些，带着打量的目光，你该不会是逗我玩吧？
骗你做什么。何杰把手机塞回口袋，公司楼下的充电桩，我充得比谁都勤。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天何写字楼前。何杰推开车门，冷风裹着他的声音飘进来：谢了。
等等！杨莲摇下车窗，长发被风吹起，下班我来接你！
何杰转身挑眉：接我做什么？
送你回家啊！杨莲晃了晃手机，想起父亲交代的任务，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用你请吃饭，纯顺路。
看着何杰走进写字楼的背影，杨莲轻哼一声，启动车子。
车载香薰飘出柑橘味的气息，她对着后视镜补了补口红：看我不把你家底翻个遍。
到了下班时间，何杰看向张静说：“张静，我送你下班。”
张静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老板怎么突然说要送自己？可看何杰表情自然，不像是有别的意图，便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走出公司，写字楼外，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格外显眼。
张静跟着何杰走近时，突然发现驾驶座上坐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她心里犯起嘀咕：这是老板的车？那女人又是谁？
何杰拉开后排车门，示意张静上车，自己则坐进前排。
杨莲原本看到何杰时还带着笑意，瞥见他身后的张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何杰察觉到杨莲异样的眼神，随口说道：“看什么，不是说要送我吗？先绕路送我同事回家。”
杨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发动了车子。
斜阳斜斜切进车窗，张静盯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
后视镜里，杨莲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目光在后视镜与导航界面间游移，最终还是抿紧嘴唇，将质问咽回喉咙。
送张静到家后，杨莲猛地将车拐进巷口。刹车声刺耳响起，她猛地扯下安全带，侧身时马尾甩过肩头：“何杰，你到底什么意思？”
副驾的何杰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金属卡扣碰撞声清脆刺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好心接送你，”杨莲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倒好，招呼都不打就带别的女人上车？”她冷笑一声，“当我是免费司机？”
何杰歪头看向她，夕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你觉得我什么意思？”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玩味，却让杨莲莫名发怵。
她强撑着与他对视，声音不自觉拔高：“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羞辱人！”
“羞辱？”何杰嗤笑，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扶手，“不过顺路载同事，就成羞辱了？我还想问，你突然说要接送我，到底有什么用意？”
杨莲瞳孔猛地收缩，手机在膝头滑了半寸。她迅速按住屏幕，喉咙发紧：“我爸让我们多接触......”
“接触？谈恋爱？还是——”何杰尾音拉长，像把冰凉的手术刀，“调查我的底细？”
“你血口喷人！”杨莲的声音破了音，眼眶瞬间泛红，“不想处直说，何必编这些脏水泼我！下车！现在就下车！”
车门重重甩上的闷响惊飞了路边的麻雀。杨莲望着后视镜里何杰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狠狠砸向方向盘。
刺耳的喇叭声撕破傍晚的宁静，她抓起手机又重重摔回座椅，泪水终于决堤般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