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静静注视着他那略带慌乱的神情。
但陈潇很快调整呼吸,恢复了平静。
“你想多了。我没有吃你醋的立场。”
“你也不值得我吃醋。”
他淡淡说完,便不再理会她。
“还逞强!”
白铃注视着陈潇,嘴角含笑说道。
陈潇并未搭理她。
“总之,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从未有过别人。”
“正因为你在身边,我才会情不自禁。”
“如果不是你,我宁愿永远不碰那些事。”
“我跟你说过的。”
“我只愿意怀你的孩子。”
“永远都是。”
白铃紧紧搂住陈潇的脖子,动情地向他倾诉。
“呵……”
陈潇只是轻蔑地冷笑,并不相信。
听到他那不屑的冷笑,白铃心头一颤。
“陈潇……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如今,我的人、我的心,全都属于你一个人。”
她并未感到痛苦,只是涌起一阵无力的绝望。
然而,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
至少,刚才她看得清楚,陈潇似乎……真的在吃醋。
她紧紧环住陈潇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颈侧与脸庞,细细感受他的气息。
“……”
陈潇沉默不语,任由白铃像摆弄玩具般亲近他,毫无反应。
直到临近上班时间,白铃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陪我去上班。”
她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又将陈潇拉起来,为他仔细整理好衣领,率先向外走去。
……
……
“大可!你怎么又送来这么多东西!”
“您真是太见外了!”
“这...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丁秋楠父母家中。
丁父望着提着大包土产和鸡鸭鱼肉的崔大可,布满皱纹的脸上漾开笑意,赶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物品。
“是,大可!”丁母也迎上前接过剩余的东西,满面笑容地说,“你别总惦记着我们,该多把心思放在事业上。”
“叔叔阿姨言重了。”崔大可笑着将两袋米面搁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臂又拎起来,“丁大夫在厂里那会儿,可是咱们厂的厂花。不仅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厂里多少人都受过她的恩惠。虽然现在调走了,机修厂的同事们还常念叨她呢。”
他熟练地走向厨房,继续说道:“前阵子丁大夫刚考下医师资格证,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代表厂里同志们来看看她,道个喜,您二老就别跟我客气了。”
将米面放进厨房后,他又转回来说:“我把新米面放在下层,这样之前的存货就不会放坏了。那只鸡是刚宰的,待会我烧水烫毛、清理内脏,晚上就能直接下锅。”
“大可,你这孩子实在太周到了!”
“我们也不清楚女儿在厂里人缘到底怎么样!”
“但你肯定是个好人,这么关心我们女儿!”
丁母动情地说道。
她越看崔大可,心里越是喜欢。
“阿姨,您这话说的!”
“现在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
“能帮一把是一把!”
“丁大夫人那么好,还治好了我的腰伤!”
“我要是不关心丁大夫,不关心叔叔阿姨,那还算是人吗?”
崔大可一脸正气地说道。
“唉……大可,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丁父丁母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
他们也不是不明白。
崔大可三句话不离丁秋楠,意思再清楚不过。
可丁秋楠已经和陈潇在一起了。
他们心里有点后悔。
当初怎么就没拦住丁秋楠和陈潇呢?
白白错过了崔大可这么好的女婿。
“叔叔阿姨,我是农村来的。”
“咱们农民,天生就朴实善良。”
“互帮互助,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们别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崔大可一边麻利地烧水,一边说道。
“大可……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秋楠?”
丁父丁母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懊悔。
最后,丁母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崔大可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
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丁母。
“阿姨……你们看出来啦?”
崔大可挠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唉……真是造孽!”
丁母瞧着崔大可那副模样,忍不住揉着额角发愁。
“大可……你大概还不清楚……”
“我们家秋楠……其实已经有对象了……”
“他们……他们早就瞒着我们住到一块儿了!唉……”
丁父语气里也满是懊悔。
崔大可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丁大夫……丁大夫有对象了?!”
“还同居了?!”
他一脸不敢置信地喊出声。
“唉……”
丁父丁母见他这样,心里更是难受。
怎么就让女儿这么轻易被人骗走了呢?
“不过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不是睡一个屋!这点你放心!”
丁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补了一句。
接着又重重叹气:
“可名声终究是传出去了……”
“大可!你放心,你送来的这些东西……”
“我们以后一定还你!”
“至于那份工作机会……你还是……还是留给别人吧!”
“叔叔阿姨……对不住你!”
丁父心里像在滴血,痛苦地说道。
他们为何这么后悔?
难道崔大可比陈潇更有权势?
还是他送的礼比陈潇好?
又或者,崔大可比陈潇长得俊?
都不是。
论权势——陈潇能开着吉普车在四九城随意穿行,却没人敢拦。
论物资——光是他送的那些“洋米洋面”,味道就比崔大可带来的掺着沙石的米面强上数倍。
更别提那些菜肴,更是鲜美得让人难忘。
陈潇总有办法弄到各种肉,丁秋楠父母想吃什么,他都能搞到手!
每次来,他还会亲自下厨,让老两口吃个痛快!
美味得让他们直咂舌!
只要陈潇一到,丁父丁母就眉开眼笑,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们甚至暗自庆幸,女儿能找到这样完美的男人。
可这一切,在崔大可出现后彻底改变。
他带来一个工作机会,瞬间点燃了丁家父母心中的火苗。
他们的态度开始转变。
陈潇给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给的,不如自己有个稳定收入。
他们不再满足于依赖陈潇生活,渴望自力更生。
从前不敢想,如今吃饱喝足,反而生出了贪念。
人心就是这样——吃饱了,就想摔碗。
于是,他们开始对陈潇不满。
觉得他只是在施舍,而非真心相助。
他们越来越看不上陈潇送来的东西,反倒对能提供工作的崔大可青眼有加。
却忘了,陈潇的地位远比崔大可高。
难道陈潇安排不了一个工作?
他当然能,而且已经在安排了。
只是他们不愿再向陈潇开口。
吃饱之后,“尊严”二字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回想起过去接受的帮助,他们感到羞耻——因为那是在他们最落魄时,陈潇给予的“施舍”。
陈潇简直是在施舍乞丐!
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物资,竟“抢”走了他们的女儿!
他们越想越觉得,陈潇不过是个趁火 ** 的小人!
这样的人,哪配做他们的女婿!
可说到底,是他们自己心思不干净——
最狼狈的模样被陈潇这个外人看了去,心里怎能不硌硬?
即便靠陈潇送的物资度日,他们还是忍不住对他心生芥蒂。
但他们却从不想想——
当初丁秋楠差点遭人欺辱,是陈潇挺身而出救了她!
正因为珍惜丁秋楠,陈潇才连带照顾他们,一次次送来吃的用的。
每次上门,还主动收拾屋子、做饭,从无半点轻视。
真心把他们当父母般敬着、顺着。
可结果呢?
换来的竟是恩将仇报!
一边吃着陈潇给的粮,一边骂他趁人之危——
实在令人心寒!
不过,这倒也寻常。
某些知识分子不都这样?
捧着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肚子一饱,就惦记起那点可怜的自尊,
连道德情义都能抛在脑后。
恩将仇报?家常便饭罢了。
所以当丁秋楠提起这事,陈潇立刻猜到了她父母的心思。
他决定冷处理。
知识分子总爱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而他要做的,就是亲手戳破那层泡沫。
有句话虽难听,却现实得很,
尤其适合形容人:
狗不能喂太饱。
否则,它真把自己当主人。
“没事的,叔叔阿姨。”
“他们根本就没结婚吧!”
“只要还没结婚,我就还有希望!”
崔大可沉默片刻,又给自己鼓劲道。
接着,他看向丁父丁母说:
“不过,丁大夫和对象没结婚就住在一起,这也太不合适了!”
“这难道不算乱搞男女关系吗?”
“叔叔阿姨,你们可得管管这事。”
“丁大夫怎么能这么冲动?”
“万一一时糊涂,失去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办……”
崔大可又强调了一遍。
“对!”
“我们之前都没往这方面想!”
丁父眼睛一亮。
“大可,你放心!”
“下次秋楠回来,我一定让她待在家里。”
“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就整天和男人住在一起。”
“这像什么样子!”
丁母也开口应和着崔大可。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
崔大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只是丁父丁母都没察觉到他眼底的怨毒和恨意。
“陈潇是吧?”
“你等着瞧!”
“敢羞辱我?你的女人迟早是我的!”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女人被抢走时,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