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野表情格外无辜，“我就是劲儿使得大了点……”
“鬼才信你！”我懒得理他，掉头就往家的方向走。
苏栖野笑眯眯地跟了上来，“我赔你一辆跑车好不好？”
“用不着。”我自顾自地往前走，“你看我家这土柯拉路，跑车跑得起来吗？”
他不说话了，许是在思考我家这破路能开什么车。
好在后山离家确实不算太远，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看到了自家院子的大门。
还没等我推门，里面就传来秋暮蓉压抑的哭声和张亚娟焦急的斥责。
“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见人啊！”
我脚步一顿，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推开院门，我走了进去。
只见张亚娟站在堂屋里，脸色异常难看，沙发上坐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秋暮蓉。
“人还没死呢，哭什么丧！”我皱眉道。
张亚娟看到我，支支吾吾说道，“你妹妹她……她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闻言，我将视线转移到秋暮蓉的小腹上。
原本平坦的小腹，此刻竟然微微鼓起了一个棒球大小的弧度。
更诡异的是，那小小的鼓包下，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是怎么回事？”
秋暮蓉哭着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跟在我身后看热闹的苏栖野，此时懒洋洋地开了口，“你当真不知？”
秋暮蓉抬头，茫然地看向他。
苏栖野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眸色却凉薄，“你与那只毛没褪干净的黄鼠狼交媾多日，珠胎暗结，自然是怀了小黄鼠狼喽！”
此言一出，张亚娟和秋暮蓉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秋暮蓉哭声一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强压下胃里的恶心感，又惊又怕地看向苏栖野，“人能和妖生孩子？”
这题太超纲了，已不符合我大学生物水平能解答的范围。
苏栖野挑眉，“当然能了。不然你以为那许仙和白素贞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那他们生出来的是什么……人妖？”我目瞪口呆。
他慢悠悠地解释，“这就要看那只妖的血脉如何了。若是上古那些血脉强横的大妖后裔，即便是妖胎，出生亦可直接化作人形，与常人无异。”
“但……”他顿了顿，眼尾瞥向已经吓傻了的秋暮蓉，语调里透着讥诮和轻蔑，“这只黄鼠狼修炼了这么多年，连个人形都维持不稳，可见其血脉低劣不堪，更遑论什么上古妖族了。
她这肚子里的东西生出来，十有八九，就是一窝毛茸茸的小黄鼠狼！”
我听得双腿直打软。
一个大活人，生出一窝吱哇乱叫的小黄鼠狼……
张亚娟已经瘫软在地，抱着秋暮蓉失声痛哭，“我的女儿，这可怎么办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你还怎么做人啊！”
秋暮蓉也彻底崩溃，双目失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会的，我不会生黄鼠狼，不会的……”
我看着眼前这烂摊子，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都是张亚娟和秋暮蓉自找的，为了钓金龟婿，把自己作践成这样，怪得了谁？
可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你爸没有为我和秋暮蓉调换命格，今日怀上妖胎的人就是你！’
我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个邪恶的声音赶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插好。
衣服上沾满泥点，又被这糟心事一搅和，我现在筋疲力尽，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冷静一下。
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当头淋下，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我刚把洗发水挤在手上，搓出满头泡沫，水流却戛然而止。
“刺啦”一声，头顶的灯泡骤然熄灭，周遭陷入漆黑，只剩下水管里几声沉闷的咕噜。
停水停电了？
我踮脚看了眼窗外，隔壁田婶家里还亮着灯，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顶着满脑袋泡沫站在浴室里，面无表情地开口，“苏栖野，别闹了！”
浴室外传来苏栖野那茶里茶气的嗓音，“话说得好好的，你头也不回就走了，还把我一个人关在外面，我好害怕。”
我闭了闭眼，忍住把花洒砸出去的冲动，“全长白山的飞禽走兽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叫你一声七爷，你怕个锤子！”
苏栖野故作委屈，“怕你生我的气，不理我啊！”
我都把他关在外面了，他还不是自己就进来了，这是怕吗！
我催促道，“你快把水打开，我不生你气了。”
“真不生气了？”他口吻轻佻，“不行，我得亲眼看着你说才能确认。”
我倒抽一口冷气，“别……别进来！”
虽然我已经把浴室的门插上了，但苏栖野连我卧室都能进，浴室又岂能拦得住他。
我全身上下现在一丝不挂，要是他进来的话，我可就要被他给看光了……
“不生了不生了，生不了一点！”我赶紧保证。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
“哗——”
热水重新喷涌而出。
我飞快地冲洗干净，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
心里琢磨着等会儿怎么跟苏栖野约法三章，让他别再随便闯我房间，更不能随便断的我水电！
结果一推开浴室门，就看见某只狐狸精已经十分自觉地占据了我的床。
他侧躺在床上，单手支颐，银色长发如瀑般铺散我的在枕头上，衣襟微敞，露出小片白皙的胸膛。
冷光灯照着那张精致如玉的容颜，我算是明白了一个词——‘活色生香’。
我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喂，你怎么又跑到我床上来了？下去！”
苏栖野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我在这里，没地方睡。”
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狐仙佛牌，“那就回到你的佛牌里去。”
苏栖野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那双潋滟的狐眸里漾开清晰的笑意，“你我可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正经夫妻。自然要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我无情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没关系，你可以休了我，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