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嗯。”帐内传来窸窣响动,“眼下心绪纷乱。从前只道勤修武艺,日后随师父扶危济困便是,从未作他想。岂料师父突要立我为掌教,师姐们又那般待我...实在不知如何自处。”
王凝视轻纱:“可想听我的解法?”
纱帐悄然分开一线缝隙,露出半张瓷白小脸:“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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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罢。”
见那姑娘从罗帷间探首,王轻笑:“与我成婚。”
“唰——”
周芷若霎时面若霞烧,整个人缩回帐中,连纱帐都荡起微波。
王续道:“并非戏言。你若为我妻室,自无需承继掌门之位。既不当掌门,令师姐便不会生妒,诸般烦忧皆可迎刃而解,岂非万全之策?”
“可...可峨眉清规不许婚配!”罗帷后传来细若蚊呐的辩白。
王笑意愈深:“那更简便——脱离峨眉便是。”
“不可!”周芷若斩钉截铁掀开纱帐,“师父多年养育教诲,今又欲传我衣钵,若就此离去,岂非辜负深恩?”
“何谈辜负?”王循循善诱,“离派非绝义。你不做峨眉 ** ,日后依然可助师门,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说到底,峨眉终究不便久留。”周芷若轻叹道,“我自幼长在峨眉,若离了此处,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王朗声笑道:“何须忧心?既跟了我,往后只管逍遥快活便是。”
“逍遥...快活?”周芷若喃喃重复着这陌生词汇。
这四字于她而言甚是新鲜。
从前所思所想,不过求个温饱安身。
王所言这般肆意人生,她连做梦都未曾想过。
王耐心道:“就是随心所欲度日。困了便眠,渴了便饮,兴起时游山玩水——万事但凭心意。”
周芷若听得怔忡:“世上...当真有人能活得这般自在?”
在她看来,这简直痴人说梦。
凡尘俗世,哪能事事顺心?
“自然可以!”王斩钉截铁。
这话倒非虚言。
他须弥界中那些女子,如今个个都过着称心日子。
唯憾须弥界尚显逼仄。
待其真正开辟成一方天地,才算圆满。
不过——
这尚需时日。
要拓展须弥界,须耗无数截胡点数。
以他如今修为,还差得远。
正因如此,才更要加紧行动。得尽快购得《大黄庭》心法。
唯有练就大黄庭,方有底气踏足其他王朝,谋取更大机缘,赚取更多截胡点数。
纱帐后,周芷若呆立当场。
王这笃定口吻令她明白,此言非虚。
看来......
她若嫁给王,真能如他所言过上优渥日子?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掀起汹涌波澜。
锦衣玉食?
若能实现,世间谁会不愿?
可念及峨眉、思及师太,犹豫又如影随形。
毕竟十载峨眉光阴,这份羁绊岂能轻易割舍?
莫急,你且细想,时日尚宽。王洞悉周芷若的迟疑。
她轻应一声,踌躇道:另有一事相求。
可是以红梅山庄为前哨?王径直点破。
你早知晓?周芷若惊诧地掀起帷幔。
王嘴角噙笑。
此事尽在预料。
他收服卫壁,当众感念周芷若,皆为此刻布局。
灭绝定会遣她前来相求——这本就是他设好的棋局。
如今看来,这位师太的行事作风,果然不出所料。
恰合他意。
计划施行将更为顺遂。
自然知晓。王朗声道,既是所托,必不推辞。明早便与卫壁商议。
多谢。她语带赧然。
师太命她相求时,她便猜想王必会应允。
此刻他毫不迟疑的答复,令她心头既暖且甜。
浮生若此,得遇这般待己之人,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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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渐亮。
虽然睡眠短暂,周芷若却感到神清气爽。
或许是前夜的甜蜜滋味仍在心头荡漾。
醒来时却发现枕边空空如也。
轻声呼唤无人应答,确认他确实不在房中。
梳洗时,那张俊逸的面容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世间竟有这般出众的男子...
想着想着,脸颊忽然发起烫来。
敲门声适时响起。
以为是他归来,头也不回道:门没锁,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却是丁敏君。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师姐清晨前来,可是有事?
见到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丁敏君端着架子:日上三竿才起身,未免太懒散了。
若在往日,周芷若必定忍让认错。
今日却直视对方:晨练时辰未到,算不得迟起。
丁敏君眉梢一挑:好大的胆子!随即讥讽道:得宠就是不同,都敢顶嘴了。
只是说明实情。周芷若平静道,往常都是这个时辰,倒是师姐今日格外早些。
丁敏君面色愈发阴沉。
她确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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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辗转难眠。
一想到自己可能在灭绝师太面前失势,她便心绪不宁。
她知道这些年自己树敌不少,一旦失去师父的信任,必定会遭遇同门的排挤。
强烈的危机感驱使她一早来找周芷若,企图抓住她的疏漏,让她失去师父的青睐。
然而仅仅一夜,往日柔弱的周芷若竟变得强硬起来,这令她愈发不安。
“不过一晚就有如此变化,时日一长,还得了?”
丁敏君索性抬出灭绝师太的名头:“你以为我想这么早找你?是师父让我问问,昨日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说罢,她紧紧盯着周芷若,胸有成竹。
她很清楚,周芷若回房后始终未出,任务必定没完成。
只要对方承认,她立刻就能向师父告状,治她个办事不力之罪。
“办好了。”周芷若的回答却让她愣住。
“办……办好了?”丁敏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办妥了。”周芷若语气笃定。
“可你压根没出门,如何办……”话说一半,丁敏君猛然收声——说漏嘴了。
这等于承认自己一直在监视对方。
“师姐怎知我未曾离开?莫非一直在暗中盯梢?”周芷若顺势质问。
“谁、谁监视你了!”丁敏君强辩道,“师父让我照看你们,自然要多留神,你以为大师姐是好当的?”
周芷若冷笑,懒得争辩:“既不信,我亲自向师父复命便是。”
不必了,我去说就好,你快些梳洗吧!丁敏君寻衅不成,悻悻离去。
转身时却满腹狐疑。
周芷若明明足不出户,何时与王商议的?
这头周芷若同样心绪难平。
丁敏君竟在暗中盯梢。
王昨日之言犹在耳畔——
丁师姐定不会放过她。
如今果然应验。
但转念又生疑惑:
若丁敏君真在监视,怎会不知王曾在她房中?
她确信丁敏君毫不知情。
否则早该向灭绝师太告状,而非仅仅前来刁难。
忽而恍然:
以王的身手,避开监视自是易如反掌。
思绪又飘向那人——
这般清晨,他去了何处?
......
此刻王正在蛛儿闺房。
晨光漫上纱帐时,
蛛儿发现自己正枕着他的臂弯。
侧脸蹭到精壮的胸膛,
肌肉纹理随着呼吸起伏,
令她耳尖发烫。
醒了?带着笑意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昨夜确认周芷若熟睡后,
他便回到了蛛儿身边。
毕竟初承云雨的小姑娘,
总不能晾着不管。
嗯...蛛儿指尖在他心口画着涟漪,
突然被温暖掌心裹住:何时回来的?我竟全无察觉。
子时。他揉捏着纤指轻笑,
昨夜那般折腾,你自然睡得沉。
少女耳根瞬间红透,
攥拳轻捶他肩膀:明知人家受不住...偏不知节制。
忆起昨夜神魂颠倒的滋味,
此刻腰间仍泛着酸软。
这冤家当真...
莽得很。
王微微勾起嘴角:“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
他伸手轻抚女孩的脸颊,目光温柔似水。
在九阳神功的滋养下,蛛儿原本受损的容颜早已恢复如初,再也找不出一丝瑕疵。若此刻走在街上,任谁都认不出这就是从前那个被称为的姑娘。
蛛儿脸颊绯红,躲进王怀中轻声道:你尽会说好听的哄我。
王托起她的下巴:字字真心。别动,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蛛儿抬起好奇的眸子。
去了便知。王神秘一笑。话音未落,两人身影已消失在原地,进入须弥界中。既然蛛儿已真心相许,自然有资格踏入这片天地。
更重要的是,昨日未尽之事,今日定要在须弥界中好好补偿。
......
须弥界内。
你还知道回来!
不如永远别回来了!
姐妹们没你也过得很好!
我早说过,他不带新人来是不会露面的,打赌输的人记得来找我结账!
众女子围着归来的王七嘴八舌地打趣。她们并非真的动怒,只是用这种方式表达想念。王心知肚明,任由她们调侃,这别有一番情趣。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笑不出来了——姑娘们说完便直接拉走了他身边的蛛儿。
妹妹叫什么名字?
在下蛛儿!
蛛儿?倒是少见。
蛛儿妹妹莫要拘谨,我们皆是出于此地,往后便是一家人了。
姐姐,先随我们去看住处吧。
......
七嘴八舌间,众人已拥着蛛儿离去。
只余王在原地怔忡。
他本是归来 ** 的。
这般情形,如何尽兴?
但最终,
他仍是酣畅淋漓了一场。
毕竟不止他一人饥渴。
长居此处的女眷们,亦是期盼已久。
在须弥界盘桓至晌午,
王方回到山庄厢房。
未几,叩门声伴着问询响起:王少侠可在此处?
听着似是庄中杂役。
何事?王漫不经心地应着。
心中却明镜似的。
半日未露面,料想卫壁与灭绝早已寻得焦躁。
卫壁候着他的指令,灭绝则惦记着前哨部署之事。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若不令其心急如焚,怎显他举足轻重?
尤其灭绝老尼——不教她知晓利害,如何讨价还价?
少侠回来了!门外杂役喜出望外,竟似未曾料到会得回应。
确也如此。
这半 ** 已跑了八趟。
前七回皆扑空,此番本不抱指望。
不想竟得了回应。
卫公子叮嘱,若见着少侠,请您移步一叙。杂役忙道出正事。
王大步推开门,沉声道:带路!
他对红梅山庄的布局并不熟悉,完全不清楚卫壁现在所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