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点。
秦无恙和柳寒樱再次来到天宇传媒公司。
这回董事长马星纬单独在办公室接待了他们二人。
秦无恙进来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马董，今天公司有没有人不来上班？”
马星纬给李灿打了个电话核实。
不出秦无恙所料，马星纬挂断电话后轻笑道：
“只有之前就一直在请病假的，今天新请病假的一个都没有，也没有旷工，全勤。”
秦无恙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号码。
35、433、769。
“没有就好，麻烦请昨天这三个编号的员工到昨天的会议室来，一个一个来。”
这三个号码，就是昨天叶无恙闻到身上有那种果香型香水味道的人。
整个公司只有这三位。
马董看了眼纸条，拨通李灿的号码。
“喂，李灿，你去找到35、433、769三个编号的员工去昨天那个会议室，秦先生找他们。”
…………
片刻后，天宇传媒某会议室内。
昨天的隔板已经撤掉，秦无恙和柳寒樱坐在椭圆会议桌左侧，面前摆着三份资料。
柳寒樱翻看之后，兴奋道：
“哇靠，三个都是女主播呀，粉丝还都不少，她们里面会有凶手吗？”
秦无恙平静道：
“不好说，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做好在豫宁市多待几天的准备。”
“啊？”柳寒樱没理解秦无恙话里的意思，“我还以为很快就能破呢。”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敲响，第一位女主播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身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身穿超短裤，一双修长美腿裸露在外，明晃晃地在会议室摇晃。
走到秦无恙面前，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拨弄了一下如瀑般的秀发。
秦无恙正色道：
“卢欣愉，27岁，天宇传媒签约女主播，跳舞变装赛道，是你吧？”
卢欣愉显得有些烦躁，撇嘴道：
“是我，干什么就把我叫过来？这样以后我在公司里怎么做人？”
柳寒樱厉声道：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少说废话！”
卢欣愉不屑地哼了一声。
秦无恙淡然问道：
“三天前晚上十一点，你人在哪里？与『小易安』，也就是袁盼盼关系如何？”
卢欣愉绷着个脸，抱怨道：
“大哥，那时候我还在直播，麻烦你回去调一下我直播回放。袁盼盼我跟她不是一个赛道，不熟，就平常见面打个招呼。”
秦无恙盯着卢欣愉，没有说话。
柳寒樱更是紧蹙双眉，目光锐利上下打量这个态度嚣张的女子。
鼻子、下巴、脸颊都动过，满脸科技的擦边女……
就空有一个好身材，说不定还隆过，有什么好拽的？
真欠！
半晌，卢欣愉被秦无恙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不停在座位上变换翘二郎腿的姿势。
“喂！有话就问，一直看什么看！小心我告你！”
秦无恙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卢欣愉没有片刻耽误，立马起身快步离开会议室。
“什么叼人？”柳寒樱吐槽道，“老大你这不怼她两句？”
秦无恙将卢欣愉的资料放到旁边，拿出下一份资料，轻声道：
“她刚才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四次，整容过度伤害到知觉神经和颜面神经，面部肌肉运动障碍，马上就成面瘫了，你跟她气什么气？”
柳寒樱听到这话心里舒服了很多，问道：
“是她吗？”
秦无恙没回答。
下一位女主播很快就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留着双马尾，个子不高，带着圆框眼镜的少女，看起来可能才刚满十八岁。
她进来之后显得很是局促，步子不敢迈得太大，微微垂首，走到秦无恙和柳寒樱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站着不动。
柳寒樱摊开一只手，浅笑道：
“别紧张，请坐吧。”
秦无恙轻声问道：
“周芸，20岁，天宇传媒签约女主播，唱歌赛道，是你吗？”
周芸怯懦开口，声音甜美悦耳。
“是……是我，怎么了吗？”
秦无恙不急不缓道：
“三天前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平常跟『小易安』关系怎么样？”
周芸双腿夹紧坐在椅子上，两手抓着衣角，细声道：
“我……我还没毕业，三天前晚上我在学校宿舍 ，盼盼对我很好的，很照顾我，还经常鼓励我。”
秦无恙低头看了眼周芸资料，随即将纸张合起。
“你跟死者认识，在案发之前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或者跟身边的谁发生过矛盾？”
周芸始终不敢抬头，眼神飘忽不定。
“就是网上说她人设造假之后，她压力一直很大，总是闷闷不乐的，我印象中她……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
秦无恙两手搭在办公室桌沿，盯着周芸看了几秒，淡然道：
“好的，你可以走了。”
闻言，周芸从座位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几步，周芸蓦然停下，转过身来，紧抿双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十分为难。
最后，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提高音量道：
“盼盼她……她是冤枉的！”
秦无恙跟柳寒樱皆心头微动。
二人对视一眼，秦无恙起身说道：
“怎么个冤枉？”
周芸带着些微弱的哭腔道：
“她不是骗子，她很厉害的！她懂好多传统文化和古典诗词！”
秦无恙眸光深邃，顿了顿后道：
“谢谢你的补充，我们知道了，请回去吧。”
说罢，周芸离开了会议室。
柳寒樱轻声发问：
“老大，这『小易安』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你那么喜欢读书，应该能看出来吧？”
秦无恙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忧思，怅然道：
“才华就像怀孕一样，是藏不住的，但人言可畏，流言的浪潮一来，跟着就是流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第三位女主播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身穿普通休闲服的年轻女子，相貌很有亲和力，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脚步轻快。
仿佛在这个充当临时审讯室的会议室里一点都不拘束。
女子径直走到椭圆会议桌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在看到秦无恙和柳寒樱二人的相貌后，女子惊呼出声：
“哇！好帅啊！小姐姐你也好漂亮！考虑一下来我们公司当主播吗？不不不，我感觉你们气质不一样，直接出道当明星吧！”
面对如此社牛的女子，柳寒樱嘴角含笑。
秦无恙则平静问道：
“邓媛，26岁，天宇传媒签约女主播，娱乐抽象赛道，是你吗？”
邓媛点点头，“是我是我！”
随即，邓媛瞟了眼门口，悄声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方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