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脱离古兽体内，还没来得及喘息，那艘代表着绝对终结的收割者先锋舰，便如同幽灵般从扭曲的空间中浮现。它依旧是那冰冷的三角形态，但散发出的寂灭气息，远比之前的寂灭先锋舰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仿佛就是“终结”这个概念本身。
它没有任何警告，舰首那幽暗的光芒微微一闪。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但观察者舰船前方的一片星云，连同其中几块漂浮的陨石，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形态和能量波动，化为了一片绝对的、连“无”都算不上的灰色虚无！——正是之前遭遇过的“法则剥离”，但威力和范围不可同日而语！
攻击并未直接命中舰船，但这更像是一种示威，一种宣告：你们无处可逃。
“护盾能量急剧下降！结构完整性报警！”操控台前传来惊恐的呼喊。仅仅是攻击的余波，就让舰船濒临解体。
苏锦书立刻展开混沌领域，混合着新领悟的磅礴生命创造之力，试图修复和稳定舰船周围被剥离的法则。翠绿色的生机光芒与灰白色的混沌之气交织，勉强抵挡住了那灰色虚无的蔓延。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生命创造之力，在面对这种极致的“终结”法则时，效果大打折扣。如同试图用水去浇灭一种概念上的“熄灭”，事倍功半。那灰色虚无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她的领域。
“不行……创造与生命，似乎被它克制……”苏锦书额头渗出冷汗。这收割者先锋舰的力量层级，超出了她的预期。
眼看着混沌领域范围被不断压缩，舰船外壳开始出现分解的迹象，苏锦书脑海中飞速思索。
混沌的本质是什么？是演化万物，是包容一切！既然创造与生命被克制，那么……终结与归墟呢？
她回想起在希望源境，为了对抗玄玑的星辰寂灭矛，她曾引导混沌领域逆向演化，模拟出“混沌归墟”的情景，甚至形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现。
她不再仅仅调动生命创造之力，而是将心神沉入混沌雏形最深处。她引导着古兽基拉赠予的那缕精纯的“起源生机”，同时，也小心翼翼地引动了体内那被净化后仅剩一点本源烙印的“噬主”寂灭意识，以及之前炼化黑洞残留的、代表着“吞噬”与“空间”的法则碎片！
她要在这混沌的熔炉里，将代表极致“生”的起源生机，与代表极致“死”的寂灭本源，以及混乱的黑洞之力，强行融合！演化出独属于混沌的，凌驾于单纯生与死之上的——归墟之力！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三种极端力量在混沌雏形的调和下，剧烈冲突、湮灭、又再生。苏锦书的灵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光芒明灭不定，嘴角再次溢出了带着混沌光点的血液。
“锦书！”萧夜玄看得心急如焚，却不敢打扰。
就在舰船护盾彻底破碎，灰色虚无即将触及船体的刹那——
苏锦书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眼眸中，左眼是生机盎然的翠绿，右眼是吞噬一切的暗金，最终交汇成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埋葬整个星空的混沌灰白！
她双手在胸前虚握，那融合了生、死、吞噬的混沌归墟之力，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柄似真似幻、不断向内坍缩、散发着让周围空间都为之扭曲颤抖的灰色长矛！
长矛之上，既有万物生长的细微景象，又有星辰寂灭的终极黑暗，矛尖那一点极致的暗金，更是仿佛能洞穿一切法则！
“去！”
苏锦书清叱一声，将这柄凝聚了她全部领悟与力量的“混沌归墟之矛”，朝着那收割者先锋舰，悍然掷出！
归墟之矛无声无息地穿越空间，与先锋舰再次发出的“法则剥离”光束，正面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更加本质的、法则层面的相互侵蚀与同化！
灰色的虚无试图分解归墟之矛，但归墟之矛那蕴含的“寂灭”本质，与它同源，甚至……更加霸道！那点暗金色的矛尖，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反而开始反向侵蚀那灰色的虚无！
归墟之矛穿透了法则剥离的区域，狠狠刺入了收割者先锋舰那冰冷的三角舰体！
“嗡——！！！”
一直沉默冰冷的先锋舰，第一次发出了剧烈的、带着混乱与惊怒意味的能量波动！它的舰体被刺中的部位，并没有爆炸，而是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物质衰变和能量溃散，仿佛其存在本身正在被强行“归墟”！
它受伤了！
混沌归墟之矛的力量在先锋舰内部肆虐，让其系统出现了短暂的紊乱，那令人绝望的法则剥离攻击也随之中断。
然而，收割者的反应远超想象。
几乎在受伤的瞬间，先锋舰的核心，那一直幽暗的区域，骤然亮起了一点极致漆黑的光芒！那黑光如此纯粹，仿佛连“黑暗”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其吞噬。
一道凝练到极致、不再是大范围的法则剥离，而是带着明确“清除错误”、“抹除异常”意志的漆黑光束，无视了依旧插在舰体上的归墟之矛，如同死神的凝视，瞬间跨越空间，直射苏锦书！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让刚刚发出至强一击、正处于虚弱状态的苏锦书，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尔丹长老突然大喊：“接收到不明信号！来自星海深处！它在……引导我们！指向一个坐标！”
与此同时，苏锦书感觉自己怀中那枚来自上古前哨站的数据核心，似乎与那引导信号产生了某种共鸣，微微发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