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代价惨重
伊芙琳那“清场”协议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判，通过广播系统冰冷地回荡在庞大的地下空间。话音落下的瞬间，实验室各个主要出口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金属撞击声——那是合金闸门彻底落锁的声响，将他们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与此同时，天花板四周的通风口内，开始喷吐出一种无色无味、却带着微弱电离气息的薄雾，正是所谓的“感官迷雾”beta型！
“屏住呼吸！找掩体！”林晓厉声喝道，虽然不清楚这迷雾的具体效果，但伊芙琳在这种时候使用的东西，绝不可能无害。
四人迅速退回到样本区附近的控制台后方，这里设备密集，能提供一定的掩护，暂时隔绝了大部分直接的火力线。苏杭将背上的石磊小心地放下，让他靠在坚固的设备基座上。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薄雾弥漫得极快，虽然他们及时屏息，但皮肤依旧传来一阵轻微的、如同静电掠过般的刺麻感。安曼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屏幕数据开始出现重影，耳边也响起了低沉的、无法分辨来源的嗡鸣。“迷雾……干扰神经……视觉和听觉……”她扶着额头，艰难地说道。
林晓也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变得有些迟滞，对距离和速度的判断出现了细微的偏差。只有苏杭，似乎受到的影响最小，他那如同冰封般的意志和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对这种神经干扰展现出更强的抵抗力。他依旧冷静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餐刀握得更紧。
安保人员显然配备了防护措施，他们戴着简易的呼吸过滤器，行动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开始借助迷雾的掩护，从多个方向朝着他们藏身的区域包抄过来，能量武器的光束不时穿透雾气，打在周围的设备上，爆起一团团电火花。
“不能困死在这里！”林晓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扫过周围。他们的位置太被动了，一旦被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管道！”苏杭嘶哑地指向他们来时的那条维修井方向。那是唯一已知的、可能未被完全封锁的路径，尽管它高悬在墙壁上，暴露且危险。
没有更好的选择。苏杭再次背起石磊，低吼一声：“跟我走！”他如同领头的老狼，率先冲出掩体，向着管道平台的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林晓和安曼紧随其后，三人组成一个简陋的三角阵型，在弥漫的迷雾和交错的光束中艰难前行。
能量光束在身边呼啸而过，灼热的空气烫伤着皮肤。安曼一个踉跄，差点被击中脚边爆起的电火花绊倒，林晓一把拉住她，将她推向正确的方向。他的手臂被一道擦过的能量束灼伤，传来一阵焦糊味和剧痛，但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苏杭承担了最大的压力，他背着一个人，却依旧展现出了惊人的敏捷与力量，手中的餐刀不再是工具，而是死神的请柬。每一次冰冷的弧光闪过，都精准地让一名试图靠近的安保捂着喉咙或手腕倒下，为身后的林晓和安曼开辟出短暂的通路。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只有极致效率的杀戮。
终于，他们再次冲到了那个狭窄的金属平台。下方的维修井入口依旧敞开，但通往井口的管道暴露在火力之下，成为了死亡地带。
“安曼，林晓，先下！”苏杭将石磊从背上解下，不由分说地塞到林晓怀中，自己则转身，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平台入口处，直面追兵！他要为其他人争取到下滑的时间！
“苏老师！”林晓急道。
“走！”苏杭的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甚至没有回头。
林晓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深深看了苏杭那决绝的背影一眼，抱着石磊，与安曼一起，抓住冰冷的扶梯，迅速向下滑去。
平台上，苏杭独自面对涌来的安保。迷雾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每一次闪避和反击都险到毫巅。餐刀与能量武器碰撞，溅射出一溜溜火星。他利用平台狭窄的地形，最大限度地限制了对方的人数优势，如同磐石般死死钉在原地。
林晓和安曼终于滑到了井底，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平台上闪烁的能量光束和不时倒飞出来的身影，以及苏杭那在光影交错间不断腾挪、如同舞蹈般残酷而精准的战斗姿态。
“快！他撑不了多久！”安曼焦急地喊道，她的感官干扰症状在离开迷雾核心区后稍微缓解。
林晓抱着石磊，和安曼一起沿着来时的低矮管道向外狂奔。身后平台上，打斗声、能量武器的射击声、以及身体倒地的闷响依旧激烈，但频率似乎在逐渐降低……
当他们终于冲出管道，回到那幅挂毯后的维修井底部，并奋力向上攀爬时，平台上激烈的交火声，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只有遥远的、来自实验室方向的警报声，依旧隐约可闻。
林晓和安曼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们不敢去想那寂静意味着什么。
艰难地爬回挂毯后的走廊，林晓将石磊交给安曼，猛地回身，想要再次推开那暗门。
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块石板都纹丝不动。门的内部，似乎被什么东西……或者说，被什么人，从里面彻底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