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泽踩着微凉的晚风到了姜熙瑶家。
他换上了明天要穿的新郎装。
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领口扣得整齐，肩线利落，衬得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精神。
院里的亮着暖黄的煤油灯，姜熙瑶正坐在桌边等他。
她身上穿的是件红色刺绣旗袍。
领口、袖口都绣着细密的百合花，针脚平整，是顾北泽定婚期后就找镇上最好的裁缝，按着她的尺寸定制的。
布料垂顺地贴在身上，刚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走动时裙摆轻晃，红色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也染了层柔润的光。
配上她披散下来的大波浪，别有一番韵味。
顾北泽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熙熙穿这个，真好看。”
姜熙瑶站起身她抬眼看向顾北泽，眼底盛着暖光，笑意轻轻漫开，“你也很帅。”
顾北泽大步跨了过来。
他手掌扣在她腰后，力道带着不容错辩的急切，直接将人往怀里带，低头便覆上她的唇。
没有章法的轻蹭，只有唇齿间滚烫的辗转，呼吸都混在一起，连握着她腰的手指都在微微用力。
姜熙瑶心头一热，微微踮起脚尖，手臂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用吻回应着他的急切。
唇齿相缠间，呼吸愈发灼热。
顾北泽被这主动的回应烫得心尖发颤，手臂一收，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桌边。
旗袍开叉的裙摆随着动作向上滑了些，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大腿，在暖黄的煤油灯下格外晃眼。
顾北泽的目光落在那片肌肤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干涩的口水。
他的大手缓缓覆上去，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带着几分克制不住的滚烫，轻轻攥住了那片柔软。
姜熙瑶被亲的晕乎乎的，还好顾北泽还有理智，不然差点儿误事。
两人端着提前备好的热茶，轻轻往牛棚走去。
夜风吹着衣角，衬得这一身盛装愈发郑重。
“扣扣扣”
轻叩门板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姜志国正点着煤油灯整理草料，听见动静便起身开门，昏黄的光线下，骤然撞见小两口一身喜庆打扮的模样，顿时愣在原地。
“爸。”姜熙瑶和顾北泽异口同声地喊，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郑重。
姜志国这才回过神，连忙侧身让开：“快、快进来。”
里屋的苏青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看见两人的装扮，满脸疑惑：“这是……”
顾北泽上前一步，语气诚恳：“爸妈，明天就是我和熙熙成婚的日子，知道你们没法去现场，我们想着今晚过来，给您二老敬杯茶。”
“哎不用不用，哪能让你们这样……”苏青连忙摆手，眼眶却悄悄热了。
没等话说完，姜熙瑶和顾北泽已经给他们鞠躬，双手捧着热茶举过头顶。
顾北泽望着两位长辈，声音格外坚定：“爸妈，恳请你们放心把熙熙交给我。我顾北泽在此承诺，这辈子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负她。”
姜志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忽然松快了。
在这种时候还能惦记着他们，这份心意比什么都贵重，他彻底认下了这个女婿。
他连忙伸手去接顾北泽手里的茶，“好！”
苏青看着两人的模样，眼泪早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忙用袖口擦了擦，看着姜熙瑶：“囡囡……”
姜熙瑶把手里的茶递到母亲面前，声音带着点哽咽：“妈，您喝了这杯茶。”
苏青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又看了眼女儿红着眼眶却笑着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暖，抿了一口便连忙把茶放下，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开。
姜志国喝了口茶，茶水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眼眶也有些发潮。
他拍了拍顾北泽的肩膀，语气比刚才更沉了几分：“北泽，瑶瑶以后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她要是做错什么，你把她送回来，我教育她。”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顾北泽点头，声音格外恳切。
两人起身时，苏青还在拉着姜熙瑶的手念叨，从明天的仪式说到往后的日子，絮絮叨叨的，全是放不下的牵挂。
顾北泽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帮姜熙瑶理理卷发，眼神里满是温柔。
等聊了好一会儿，夜色渐深，两人才起身告辞。
姜志国和苏青送到门口，看着小两口并肩走远的背影，红色的旗袍和黑色的中山装在月光下格外般配。
苏青忍不住又抹了抹眼角，姜志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放心吧，北泽这孩子靠得住。”
顾北泽把姜熙瑶送到她家院门口，夜里的风带着点凉，他下意识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姜熙瑶抬手推了推他的胸口，笑着摆手：“到啦，你快回家吧。”
顾北泽却没松开，反而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黏人的委屈：“能不能不回去？就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不行呀。”
姜熙瑶无奈又心软，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腰，“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做造型，现在回去也就能睡几个小时了，你也得养足精神。”
顾北泽闷声应了句，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才低声说。“那你先进去，我看着你进门再走。”
姜熙瑶眼底漾开软乎乎的笑意，抬手轻拍着他的背：“好，那我进去了，你路上慢些。”
进了房间的姜熙瑶脱下旗袍，仔细地挂起来。
洗漱过后，她躺在炕上，却半点睡意也无。
脑子里反复闪着方才和顾北泽相处的模样，还有给爸妈敬茶时的场景。
还有舅舅一家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喝她的喜酒。
这个年代不方便就是这样，有啥突发情况都得不到消息。
她翻了个身，又想起明天就要成他的新娘，嘴角忍不住悄悄扬起，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房梁，连翻来覆去的动作里，都藏着掩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