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抬眼一看,顿时愣住,门外立着的竟是身着月白色便服的水溶,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水溶:媳妇,我来啦!
更让她惊讶的是,水溶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手里捧着满满当当的精致盒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晴雯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就往院里跑,嘴里高声喊着:“大老爷!大老爷!北静王来了!”
贾赦闻言,眉头瞬间蹙起。他沉吟片刻,知道躲不过去,便沉声道:“开门,请王爷进来。”
水溶:还是干爹心疼我,嘿嘿…..
贾赦:滚犊子!
水溶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抬脚迈进门来,身后的侍从也将捧盒交与粗使婆子拿进院子。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晴雯眼疾嘴快,看着那些精致的盒子,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王爷,这些……这些是给大姑娘的聘礼吗?”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失言,连忙捂住嘴,脸颊涨得通红。
院里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黛玉笑得眉眼弯弯,贾琏更是打趣道:“晴雯这丫头,眼睛倒是尖!”
蒹葭也没想到晴雯会说出这话,饶是落落大方,脸颊也腾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偷偷抬眼看向水溶,却见他耳尖也泛红,正手忙脚乱地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水溶连连摇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蒹葭泛红的脸颊,才对着众人笑道,“诸位误会了,这些都是江南的土特产,我想着上次与林姑娘同游江南,得了些好东西,便送来给大家赏玩,算不上什么贵重礼物。”
贾赦站在一旁,看着水溶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王爷倒是有心,不过,这怕不是假公济私吧?”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水溶的脸更红了,连忙摆手辩解,惹得听竹轩里的笑声更盛了。
蒹葭坐在一旁,脸颊发烫,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涟漪。
大观园里稻香村,李纹见几个孩子都去了听竹轩,便对李婶娘道:“母亲,我和绮儿待得有些腻烦,能不能去园子里转转啊?”
李婶娘皱眉,刚要回绝,李纨冷淡的声音响起:“让她们出去玩玩吧!别在闷坏了。”
李婶娘见李纨发话了,便也同意二人出去。
李纹兴奋地拉着李绮出了稻香村,虽然园中现在住的人不多了,但丫头婆子也不少,园子里面收拾的干净整齐。
李纹看着遍地地奇花异草叹息道:“这荣国府真的有钱,这园子比爷的园子还漂亮几分。”
李绮冷冷地道:“姐,慎言!”
这李玟李绮一母同胞,性格却天差地别,李纹虽然大了一岁,但仍然天真烂漫,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而那李绮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常常李纹说了好几句,李绮才回那么几个字,李纹知道她本性如此也不生气,仍然笑咪咪地谈天说地。
李绮突然感觉有人一直看向自己,手按向腰间,猛然回头……
另一边的林府听竹轩,却是一片余温未散的热闹。
水溶在府中与众人畅聊半晌,眼看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
众人一路送到门口,贾赦走在最前头,看向水溶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审视的阴沉,水溶也不在意,反正干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蒹葭落在最后,送出水溶几步。
走到角门处,水溶忽然停下脚步,趁着众人的目光被门口的侍从引开,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匣,塞到蒹葭手里。
那锦匣是上好的云锦所制,绣着精致的并蒂莲纹,触手温软。
蒹葭一愣,抬眼看向水溶。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俊朗的眉眼间,映得他耳尖微红,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的温柔:“特意挑选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蒹葭心头一暖,眉眼弯弯,飞快地将锦匣塞进怀里,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烫得她微微一颤。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震得两人皆是一僵。
“臭小子,还不快滚!”
贾赦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目光沉沉地落在蒹葭藏在背后的手上,语气里满怒火。
水溶吓得钻出角门,落荒而逃……
蒹葭笑得不行,贾赦也嘴角抽搐,后面众人也看呆了,暗道:这位王爷是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蒹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身跟着众人回了听竹轩,众人见天色已晚,便也都散了。
蒹葭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妆台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云锦锦匣。
匣内铺着一层雪白的狐裘绒,绒上静静卧着一支梅花碧玉簪。
簪身是用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莹白通透,温润得仿佛一捏就能掐出水来。簪头雕着一枝傲雪寒梅,五片花瓣舒展得恰到好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带着几分迎风摇曳的灵动。
绝妙的是那几点梅花蕊,并非寻常的染色,竟是用极细的珍珠嵌在玉瓣中心,珍珠日光下瞧着,竟像是凝在梅蕊上的霜雪,清冽雅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华贵。
梅枝则是用墨玉雕琢,与白玉的莹润相映成趣,枝节处还刻着细密的纹路,宛然如生,最难得的是整支玉簪竟然是一块玉雕琢而成。
蒹葭将簪子凑到灯下细看,才发现梅枝的末端,竟还刻着一个极小的“溶”字,字迹挺拔,若非仔细瞧,根本察觉不到。
她心头一暖,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笑意,小心翼翼地将簪子簪在发间,对着铜镜端详。
水溶:媳妇喜欢!
贾赦:你等着,下次门都不让你进!
镜中的少女,眉眼清亮,一支白玉梅花簪斜斜簪在鬓边,衬得她原本凌厉的眉眼,添了几分温婉雅致,却又不失那份傲然风骨。
她正看得出神,窗外忽然传来晴雯的声音:“姑娘,大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蒹葭一惊,这么晚了大舅舅找自己有什么事?她忙将锦匣收好,理了理衣襟,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