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起，她眉心的剑灵草灵液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阵温凉的气息。
玄灵清的神识被强行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剑域的金色剑刃，只有一片静谧的夜空。
夜空中，一弯弦月孤悬。
“这是...月华之力？”
玄灵清福至心灵。
她忽然想起九天剑法中的记载：“太阴之精，化而为月，其华可凝霜雪，其力可通幽冥。”
“之前她都只把月华当作修炼的辅助，却从未尝试用月华之力开启剑域。”
这个明悟如清泉，润过玄灵清的心灵。
当她的神识回归本体时，却发现外界的时间几乎静止。
顾凌云的剑气就悬停在她周身。
剑灵草的灵液正在她经脉中流动，师尊的剑域是皓月剑域，剑心草中也蕴含着月华的精粹。
她抬头望天，九霄台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空，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一轮弦月竟出现在白昼，洒下清冷的光辉。
这月光如有实质，穿过顾凌云剑域的封锁，轻柔地笼罩在玄灵清身上。
“竟然能使天地变色。”冷枫轻呼。
所有都被这一幕震撼，就连主座上的几人都微微站起身。
“原来如此...”
玄灵清伸出手，指尖轻触顾凌云悬停的剑气，那锋锐无匹的金色剑芒竟在月华照耀下凝结成水，继而化作点点水光消散。
她轻闭双目，又猛然睁眼，眸中寒芒暴涨。周身寒气骤然内敛，转而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意。
“九天剑域现！”
以玄灵清为中心，一股凌冽的剑意爆发开来。
顾凌云脸色微变。
他能感受到她的剑域正在被一点点侵蚀，而他的剑气竟然反过来被对方掌控。
更让他震惊的是，玄灵清的灵力正在急速攀升！
“她竟然在战斗中领悟剑域，还要突破！”
玄灵清确实处在突破的边缘。
剑灵草释放的灵液流遍全身经脉，与她本身的水灵力完美融合，之前滞留的灵力也猛然攀升。
玄灵清的身体缓缓升空，身后的月华之力倾泻在她身体上，为她加势。
她的金丹剧烈震颤。
金丹后期。
“不，还在涨！”
灵力攀升至金丹巅峰才堪堪停下。
顾凌云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灵力注入含光剑。
剑身上的金纹完全亮起，整柄剑化作一道金光。
“天剑，含光！”
此时的玄灵清已经达到巅峰状态。
弦月在后，她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直逼眉间的攻势，只是淡定抬手。
玉手落下之际，顾凌云的攻击顿消，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凌云眉头紧皱，面色黑沉。
他不信邪的又发动一轮攻击。
皆在玄灵清抬手间，化作虚无。
“怎么可能？”顾凌云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第一次对自己的剑产生了怀疑。
玄灵清垂眸看着顾凌云：“在我的领域内，你所有的攻击不过是镜花水月。”
在她的九天剑域里，所有同阶及以下修士，发动的攻击都无效。
而且在月华之力的加持下，她的灵力会增加至三成左右。
听到玄灵清的话，顾凌云心下一沉。
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转为孤注一掷的坚定。
他剑指划破掌心，燃烧剑心。
庚金之气冲天而起，化作漫天金点。
“停下。”主座上的楚松筠见此情形，立刻站起身，厉喝道。
顾凌云右臂经脉寸断，但金灵根催生的庚金剑气仍在指间吞吐不休。
燃烧剑心后，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如晨星初现。
“含光寂灭。”
顾凌云燃烧剑心，发动最强一击。
离得最近的玄灵清，最能感受到这一击所蕴含的威力。
她没有心神大乱，因为她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晶华！”她清喝一声。
在她突破至金丹巅峰之时，她就掌握了芳华术的第四层。
在九天剑域中，她的身后出现一道与她一般无二的白色虚影法相，双手合拢。
等她再次张开双手，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在此凝聚。
一剑斩落，寒光如月。
两道剑光在空中交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观战众人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金色与白光交汇，立刻爆炸式四散开来。
顾凌云的身体倒飞而出。
玄灵清的剑域也消失，天色转亮，弦月消失。
玄灵清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单手抱住心口，勉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
顾凌云的含光寂灭太强，她的晶华只能勉强抵挡。
她还是受了伤。
顾凌云瘫倒在擂台的边缘，一身紫衣变成深色，一旁的含光剑，光芒也明显黯淡了许多。
虽没有陷入昏迷，却也无力再战。
寂静。
良久，顾凌云艰难起身，收剑入鞘。
他望向玄灵清的目光复杂难明。
他没想到，在他的剑域里，玄灵清竟然能大败他。
这也是他第一次，输给同代弟子。
“我输了。”
“但与你全力一战，也算不错。”顾凌云渗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灵剑宗弟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战无不胜的大师兄，竟然认输了？
玄灵清放下手，站直身形，轻声道：“我也是。”
与顾凌云一战，她收获颇丰。
不仅掌握剑域法则，修为还一举突破至金丹巅峰，就连芳华术第四层也悄然掌握。
她是该好好感谢他。
可惜，这种想法，她只是在心底随口一提。
毕竟他只是她的契机，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再加上师尊的剑心草。
顾凌云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含光剑，从擂台上走下去。
此时，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遗憾。
冷枫飞身至台，声音传遍全场：“灵剑宗顾凌云对战清寒宫玄灵清，玄灵清胜！”
“玄灵清也是此次宗门大比金丹区，当之无愧的魁首。”
欢呼声响彻九霄台。
感受着全场响起她名字的那刻，玄灵清双眸含笑。
春风得意的滋味简直太好了，她得继续赢下去。
一直站在高台，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