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地面,指尖残留着那丝带有极淡腥味的冰凉液体,随后站起身,望向暗巷入口。
叶寒站在暗巷入口,指尖还残留着地面积液的冰凉。他没有抬头看前方的黑暗,左手已经贴在胸前,黑碑安静地伏在那里,像一块沉睡的铁石。但他能感觉到,碑面正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
他迈步向前,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天眼通开启后,视野里的世界变了。空气中漂浮着极淡的源气痕迹,像是看不见的脚印。可这些痕迹断断续续,有人故意踩水、换方向,想扰乱追踪。叶寒眯起眼,盯着地面湿痕的走向——三步一停,五步一拐,这不是自然行走的节奏。
是假的。
他停下,蹲下身,右手按向一块边缘翘起的石板。手指刚触到缝隙,黑碑突然一震。一股细微的波动从地下传来,像是某种符纸被激活时的颤动。叶寒不动声色,收回手,继续往前走,但步伐已悄然改变方向。
他知道真正的路在左边。
暗巷越往里走,空气越冷。暗巷里的空气冷得像冰,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墙壁上的青光符文闪烁不定,时而明亮如星,时而黯淡似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试图干扰着源气的正常流动,让整个暗巷充满了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可叶寒不同。他有天眼通,还有黑碑。两者叠加,哪怕一丝波动也逃不过他的察觉。
十步之后,他忽然停住。
前方三丈处,一块石砖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略深,略湿。叶寒没动,只是将雷属性结晶握进掌心。下一秒,一道黑影从高墙跃下,手中寒光一闪,三枚飞针破空而来,针尾带着火光,直射面门。
叶寒嘴角微压。
战斗状态瞬间开启。
他侧身欲避,可还没来得及动作,胸前黑碑猛地一热。一道无形之力扩散而出,三枚毒针在空中戛然而止,随即被拉成直线,全部没入碑体。连同飞针引爆的迷魂烟粉,也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黑碑表面泛起一圈涟漪,像水面被投入石子。
紧接着,叶寒脑中轰然炸开。
剧痛袭来,他膝盖一软,扶住墙才没倒下。鼻腔发热,血顺着唇角流下。眼前画面疯狂闪现——昏黄烛光,神龛前的身影,赵无极背手而立,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野心。对面站着一名蒙面人,腰间佩刀刻着敌国皇族徽记,虽蒙着面,但能从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此次行动的犹豫与不安。赵无极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三日后,城隍庙见。”蒙面人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祭品已备,只等你动手。”赵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皇帝若死,九皇朝必乱,到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叶寒咬破舌尖,强行保持清醒,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赵无极竟勾结敌国杀手,妄图刺杀皇帝,九皇朝一旦陷入混乱,百姓必将遭殃,这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阴谋?
这能力……是新的。
不是他主动施展,而是黑碑吞噬毒针后自行触发。它吸收了密探使用的联络手段,反过来追溯了对方最近亲眼所见的记忆。
叶寒抹去嘴角的血,呼吸逐渐平稳。他抬起头,眼神冷得像铁。
原来如此。
赵无极不止勾结外敌,还在和敌国杀手密谋刺杀皇帝。而这个人,就是刚才投针的密探。他本想通风报信,却被自己撞破,只能出手阻拦。
可惜,他不知道黑碑能吞噬一切。
包括他脑子里的东西。
叶寒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向记忆中的场景。那是一座庙宇的檐角,挂着一只青铜铃。风一吹,铃声清脆。他记得这个位置——城隍庙西厢,靠近偏门。
那里,就是下一步。
他低头看向地上。那块颜色异常的石砖旁,一道身影倒在地上,七窍渗血,手中还攥着半张未燃尽的传音符。正是刚才偷袭的密探。黑碑吞噬飞针时引发源气反噬,体内符纸爆裂,当场毙命。
尸体很快会被暗巷的腐气掩盖,没人会发现。
叶寒没再看一眼,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更快,更稳。他穿过曲折巷道,避开巡逻侍卫的路线,每一步都精准落在阴影最深处。
快到巷口时,他停下。
远处,城隍庙的轮廓隐在夜色里。檐角高挑,铃铛静垂。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人进出。可他知道,那里藏着真相。
叶寒摸了摸怀里的雷属性结晶,手指轻轻摩挲着结晶表面,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意,再次确认数量无误。又将玉简贴身收好,贴身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确保天眼通随时可用。黑碑紧贴胸口,他能感觉到黑碑轻微的跳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温度恢复正常,但那种饥饿感还在,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前进,不容他有丝毫的迟疑。
今晚,他必须孤身闯入那座充满未知的城隍庙,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义无反顾,为了九皇朝的安危,为了真相,他不能退缩。
不能等。
赵无极的动作不会停,敌国杀手也不会多给时间。今晚没能完成传递,明天他们就会换方式联系。他必须赶在他们再次碰面前,潜入城隍庙,找到证据。
或者,亲手截杀。
叶寒迈出暗巷最后一段路,身影融入街角黑暗。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脚步不停,朝着城隍庙的方向疾行而去。
风卷起衣角,吹动额前碎发。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天眼通的余韵。而胸前的黑碑,悄然浮现出一道新纹路,蜿蜒如蛇,指向远方。
城隍庙的青铜铃,在风中轻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