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破破烂烂、冒着黑烟的SUV，跟被狗撵的兔子一样，一路狂奔，直到确认后面彻底没了追兵，才在一个荒僻的山坳里停了下来。
“我操他妈的赵天宇！”林野一脚踹在瘪了的轮胎上，气得直骂娘，“玩阴的玩不过，就直接下死手？动用火箭筒？他妈的这是要造反啊！”
苏菲靠在车身上，胸口还在起伏，刚才那阵冲杀虽然时间不长，但生死一线的刺激感还没完全消退。她看着林野骂街，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反而觉得这混蛋骂得挺解气。
秦雪已经下了车，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她走到第一辆车前，看着引擎盖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和还在渗漏的油液，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伏击。火力配置，战术配合，完全是职业军人或者顶尖佣兵的手法。赵天宇手下那帮混混，没这个本事。”
唐紫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伏击发生的那段路边，她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从爆炸坑里溅射过来的、尚未完全冷却的泥土，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仔细观察着地面一些凌乱但特殊的脚印和车辙印。
“不仅仅是职业军人。”唐紫尘站起身，清冷的声音传来，“对方队伍里，有修炼者。气息很淡，刻意隐藏了，但动手时泄露了一丝，偏向阴寒一路。而且，他们使用的爆炸物，掺杂了少许干扰灵觉的材料。”
林野闻言，眯起了眼睛：“修炼者？干扰灵觉？妈的，这是针对仙子你来的？知道你有感知能力，特意加了料？”
他走到唐紫尘身边，也蹲下来看那些痕迹。他虽然不像唐紫尘那么玄乎，但当年在街头巷尾打架斗殴、被人追着砍的经验丰富，对追踪反追踪也有些野路子。
“看这鞋印，”林野指着一处比较清晰的脚印，“制式军靴，但磨损有点怪，后跟外侧偏得厉害，像是长期习惯某种特殊步法的人穿的。还有这车辙，进出的路线……太干净了，像是提前反复演练过，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陡峭的山势和茂密的树林：“这地方选得也刁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信号还被屏蔽得死死的。没内部消息，能这么准地堵到我们？还知道我们大概的出行时间？”
一个名字几乎同时浮现在林野和秦雪脑海中——司马镜！
只有那个老阴比，才有这种算计能力，才能调动这种层面的人和资源！
“键盘！”林野对着车里喊了一嗓子，“死没死？没死就赶紧干活！”
键盘抱着他那台宝贝笔记本电脑，脸色还有点发白，但手指已经放在了键盘上：“老……老板，信号干扰消失了，我……我试试！”
他快速连接上卫星网络，开始疯狂操作。
“查！给我查这几天所有通往这个方向的异常车辆信息，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像后勤保障或者运输车辆的！”
“查附近所有监控，哪怕是山里护林员用的那种破摄像头，也给我翻一遍！”
“重点查跟天宇集团、跟司马镜有关联的空壳公司、物流线路！”
“还有！给我潜入交通部门的数据库，调取这附近区域最近一个月的道路监控和卡口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车辆反复出现！”
键盘的手指快出了残影，屏幕上一串串代码瀑布般流下。
林野也没闲着，他在地上捡起几块炮弹皮和变形的弹头，仔细看着上面的编号和痕迹。“妈的，老毛子产的玩意儿，黑市上流出来的……但这批货，好像前段时间听说被军区查扣了一批？怎么流出来的？”
秦雪则拿出手机，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从商业和官方层面打探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键盘叫了一声：“老板！有发现！”
他调出一段模糊的、来自几十公里外一个乡镇路口治安探头的录像。“这辆黑色厢货，没有挂牌照，三天前和昨天凌晨，两次出现在这个路口，方向都是朝着伏击点这边！我追踪了它来的方向，最终消失在省道的一个监控盲区，但那个盲区附近……有一家注册在天宇集团某个远房亲戚名下的废弃仓库！”
“还有这个！”键盘又调出一份加密的通讯记录残片，是他费了牛劲才从被干扰的频段里还原出来的一点信息，“伏击前后，有几个加密信号频繁与一个位于……位于帝都的号码联系！那个号码的注册信息……我靠！是挂靠在龙家某个外围企业名下的！”
龙家！
司马镜！
军区流出的武器！
针对性极强的伏击地点和干扰措施！
一条条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迅速串联起来。
林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司马镜策划，利用了龙家内部的某些关系，搞到了军方的火力和信息支持，甚至可能动用了龙家禁脔的‘里世界’力量……妈的，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顺便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反抗‘官方’头上？一石二鸟啊！”
他猛地一拳砸在车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龙傲天……你他妈默许的是吧？觉得老子是随便可以捏死的蚂蚁？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