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舒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总有种不真实感，他突然有些讨厌他命这么硬，想死都困难。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和橙花香薰味，疲惫感一股股的涌了上来。
他缓缓睁开眼，没想到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许灿。
“bb？”
夏寒舒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神里流露出些许脆弱。
许灿的眼神更加复杂，里面甚至有些夏寒舒都读不懂的情绪。
许灿不想待在这，心底那些别扭的情绪要把他撕碎了，但他更怕夏寒舒看不到他有做出什么让他心颤的事来。
许灿把手覆在夏寒舒胃部，轻轻揉了揉。
“还疼吗？”
自然是不疼的，夏寒舒正在输的液里有止疼的成分，顶多会有些难受罢了。
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夏寒舒就是觉得很疼，轻轻点了点头。
“骗子！你那么多钱不会是诈骗来的吧？”
夏寒舒刚醒，大脑还晕乎乎的，听许灿这么说，还真的仔细想了想。
而后，许灿就听到夏寒舒哑着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诈骗骗不到这么多钱。”
许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把手探进被子里，暖着夏寒舒那散发着寒意的胃部。
“你想死？招惹完我就不要我了？你真的不会愧疚吗？”
“我等了很久…”很久许灿都没有来找他，他以为那不是气话…
看着夏寒舒这副脆弱的神情，许灿怎么也狠不下心再指责他什么。
“别想了，夏寒舒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骗我。”
夏寒舒不知道许灿说的具体是什么，他答应了许灿很多事，但似乎没有一件是要去死。
是要爱他吗？还是不能离开他？
总不会是婚礼吧？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
许灿轻笑一声，“行啊，那你往里挪挪。”
夏寒舒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听不懂，许久才慢慢往床另一侧挪了挪。
vip病房的床很大，两个成年男性睡也不会显得拥挤，只是夏寒舒留给他的那半米的地睡熟了容易掉到床下去。
许灿往床的另一侧看去，夏寒舒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收起他的那些小心思，又往床中间挪了挪。
许灿成功分到了半张床，然后，刚躺下就把人捞到了自己怀里。
再次闻着怀里熟悉的味道，许灿只剩下了心疼。
太瘦了，他不在的时候夏寒舒肯定没好好吃饭，要不怎么会瘦的这么快。
身上也一股子药味，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心疼。
“许灿…”
“嘘～”许灿捂住了夏寒舒的嘴，“好困，老婆让我睡会。”
夏寒舒安静的让许灿抱着，大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多，很乱，却什么都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夏寒舒寻声看去，只见司鑫野懒散的倚靠在门框上，见他看过来，还朝他吹了个流氓哨。
夏寒舒小心的挪开了许灿搭在他肚子上手，扶着墙，慢慢挪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将功补过嘛～”
说着，司鑫野把新查到的消息递给了夏寒舒。
“你那倒霉弟弟被你未婚夫关起来了，另外我还从你未婚夫手下那骗了不少消息，你这好弟弟可没少在你小男朋友那搬弄是非。”
“对了，他还把你养在缅北那俩带过来了，现在养在老城区那边，要去看看吗？”
夏寒舒随意翻了翻那些照片，小三没什么兴趣。
“贺谦呢？他和许灿同居了？”
司鑫野点了点头，看向夏寒舒的目光里多了些同情。
“去查一下许灿的家人，他母亲叫李婉，应该还有个弟弟，查完你就自由了。”
闻言，司鑫野眼前一亮，“真的？”
夏寒舒轻嗯一声，把那些没用的照片重新塞到司鑫野手里。
“不走？”
司鑫野眼神变得清澈又无辜，指了指夏寒舒身后。
许灿醒了？那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他会生气吗？
夏寒舒重重把门摔上，不想再看到这个完蛋玩意。
可谁知门上一秒关上，他人下一秒就被翻了个面，抵到了门上，紧接着火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许灿粗暴的啃咬着夏寒舒的唇瓣，锋利的犬牙细细碾磨着湿软的唇，不一会，口腔就散开一抹腥咸。
许灿的手死死掐住夏寒舒的腰，像是要生生把他掐断。
而被他制住的猎物，此时只能发出小声地呜咽，房间里还时不时传来粘腻的水声和牙齿磕碰的声音。
两人不知道这样吻了多久，夏寒舒腿软的已经站不住了，许灿才堪堪愿意放过他。
“起床怎么不告诉我？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死？夏寒舒，不要去听一句气话，我不想再看到你像尸体一样躺在我怀里了！”
夏寒舒抿紧双唇，肿胀的唇瓣麻麻的，让他感到些许异样，那双漂亮清冷的丹凤眼中是未散的情欲，雾蒙蒙的还带着愁绪。
“那你想要什么？像夏语安那样用那些下作手段羞辱我？还是让我体验一下你这些年过的有多惨？”
“还是说，你想学我，把我用来惩治人的手段反过来用在我身上，打碎我的自尊和骄傲，生不如死的活着？”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次你可一定要看好我，要是让我跑了，我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着，夏寒舒扬起一个暧昧又撩人的笑容，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睛此时直勾勾的盯着许灿，似是在邀请他做些过分的事情。
听着这些轻飘飘的质问，许灿只觉得心脏像是针扎一样疼。
夏寒舒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他父亲的死也怪不到他头上，就连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都是他始终不愿意放手，又没保护好他。
他怎么能怪夏寒舒，明明夏寒舒才是那个一直在受伤的人。
他的夏夏跟他认错了，他说从来没有变过心，他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怎么能让他去死？
许灿在那紧抿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手温柔的捧着那张瘦削没有血色的小脸。
“又在说气话，明明从前嘴那么甜，怎么现在说的每一句我爱听的？”
说着，许灿又在那唇上轻轻亲了两口。
“乖老婆，你可以直接说我爱你的，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懂的，嗯？”
夏寒舒愣愣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许灿，怀疑自己大脑缺氧，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你说什么？”
许灿轻笑一声，托着屁股把人抱了起来，夏寒舒顺着他的动作，腿不知怎么就缠上了他的腰。
许灿抱着人坐到了沙发上，“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存款连五位数都没有，连学费都要去兼职慢慢攒。”
“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根本就做不到，除非是你故意纵容我，把你的身家都给我，那跟和我表白有什么区别啊？”
“不闹了，乖老婆，等我把你养胖点，我们就领证好不好？他们说我们的婚礼很盛大，我都没见过呢，再为我办一次好不好？”
看着许灿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夏寒舒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下意识就点了头。
许灿满意的又往他唇上印了一个唇印，“真乖，那现在告诉我，想回家还是留在医院？”
夏寒舒抬手遮住了许灿的眼睛，“别这么看我，呼吸不了了。”
许灿凭着感觉，扣住夏寒舒的后脖颈，倾身吻了上去。
这次动作比起刚才明显要温柔的多，他学着夏寒舒的样子，慢慢引导，勾着夏寒舒主动加深这个吻。
夏寒舒身体还没恢复，只吻了一会，就趴在许灿肩头，小口喘着气。
“老婆，带我回家好不好？这次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
夏寒舒沉默许久，久到许灿都要以为这人睡过去了，才等到了他的回答。
“为什么？”
许灿眼中闪过一抹幽怨和心疼，果然，他惯着这人时，夏寒舒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两情相悦，你不带你男朋友回家，打算带谁回家？”
“夏寒舒，你别告诉我，你真在外面有人了！”
“你要和我分手。”
“那怎么了！你不是不愿意吗！正好，我现在也不想分了，那我现在就还是你男朋友！”
“不是！”
夏寒舒不知道怎么就扯到男朋友这个话题上了，但他还记得许灿已经有新男朋友。
就算他一时被美色迷惑，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妥协，这是他的底线。
他可以允许许灿作贱他，但不能是以他爱人的身份，他刚才说出的假设，都必须建立在两人已经分手的前提上。
“好，不是！”许灿咬着牙说。
“那我追你行不行？寒少，我要做你的生活助理，住在一起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夏寒舒总觉得寒少从许灿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心脏都因为这个词不争气的漏跳一拍。
“好，随你。”
夏寒舒又恢复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好似刚才强硬拒绝人的那个压根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