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比手臂更难处理。
膝盖一击即碎,但大腿与小腿因肌肉厚实,需反复重击才能彻底折断。
尤其是大腿,足足砸了四五下,才听得“咯啦”一声,彻底断裂。
等两条腿尽数废去,占米仔已是满头大汗。
而太子早已不成人形,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破布,连翻身的力气都已丧失。
然而令人不得不服的是,此人竟硬生生扛下四肢尽断之痛,全程未曾哀嚎一声,仅靠一口牙撑住。
但他身体仍抑制不住地颤抖,额头冷汗直流,嘴唇发紫,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占米仔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太子,你确实有种。
可惜你不该动我,没那个本事,还非要出头逞强,今日结局,只能说是自找的。”
说罢,他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截铁链,亲手套进太子脖颈,随后将链条交到手下手中:“扔进狗笼,跟那些畜生关一块儿。
记得翻个身,别让他趴着闷死了。”
“明白,占米哥!”
手下拽着铁链,将太子拖行而去。
地板上,一道长长的血迹蜿蜒延伸,仿佛诉说着一场无法挽回的溃败。
太子又一次被扔进这间让他倍感羞辱的囚笼,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求个痛快了断。
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就算侥幸活着出去,也不过是个残废之人。
与其日后在人前低声下气、遭人讥讽,倒不如死在这里来得干净。
被塞进狗笼后,他拼尽力气挪动身子,试图激怒同笼的恶犬,好让那畜生咬死自己。
可那条狗不知是刚吃饱,还是压根懒得理他,只冲着他腿边撒了一泡尿,便懒洋洋地趴回角落,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这份漠视比打骂更让人难堪,太子只觉得心头如针扎般刺痛。
占米仔下令让手下将太子关进笼子后,便吩咐托尼派人严加看管,自己则转身离开了狗舍。
托尼不放心普通小弟,生怕洪兴会派人突袭救人,特地安排阿虎带着十几名精锐留守此处,寸步不离地盯着太子。
与此同时,大佬b接到陈浩南的情报,立刻要他开车过来接自己,随后一同赶往蒋家大宅,向蒋天生当面汇报情况。
他们抵达时,蒋天生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见到两人进来,他微微点头:“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完。”
陈浩南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大佬b一个眼神制止,只得沉默伫立一旁。
约莫十分钟后,蒋天生停下脚步,接过小弟递来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随口问道:“这么晚过来,出什么事了?”
“蒋先生,和联胜旺角堂的托尼下午带人去了铜锣湾,把太子抓走了!”
这话一出,蒋天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底隐隐浮起一阵不安。
和联胜行事虽狠,但从不无端发难。
联想到前几日其大总管占米仔遇袭一事,他不由得开始揣测其中关联。
太子跟了他多年,性格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从来不是能咽下委屈的人。
自从那次被占米仔当众羞辱后,太子就像变了个人,整日闭门不出,话也少了,整个人透着股颓败劲儿。
蒋天生原打算等风头过去,给他换个地方散心,慢慢开解,没想到事情竟恶化至此。
但不论对错,太子终究是洪兴的双花红棍,是社团的门面,更是蒋家的心腹之人。
这些年暗中为蒋家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忠心耿耿,毫无二话。
无论从道义还是私情出发,他都必须保下这个人。
“把电话给我。”蒋天生朝女友方婷说道。
方婷递过手机,他迅速翻出程子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尽管两人平日并无往来,甚至有些不对付,但作为港岛黑道顶层人物,彼此之间都有联络方式。
此时程子龙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看到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蒋老大?稀客啊,有事?”
“程老大,我打电话来,是听说你们旺角堂的托尼动手抓了太子,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程子龙冷笑一声,“蒋老大既然找上门来,应该心里也有数了吧?要是还不明白,不妨去问问太子身边的几个亲信兄弟,他们兴许能告诉你点什么。”
一听这话,蒋天生心头一沉。
不用去问,他已经明白——占米仔遇袭这事,多半真是太子干的。
否则和联胜不会反应如此激烈,连最基本的颜面都不给洪兴留。
要知道,占米仔在和联胜的地位,相当于二路元帅,等同于整个社团的二当家。
敢动这样的人物,无异于宣战。
若真查实是他指使,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不能弃太子于不顾。
原因依旧只有一个:太子,是洪兴的脸!
“程老大,这件事我会彻查。
如果确系太子所为,我会让他亲自登门奉茶道歉,并交出一只手,以示惩戒。”
“一只手?”程子龙声音冷得像冰,“蒋天生,你当我是在谈买卖?太子是要占米仔的命!一条手就想揭过?做梦!这事没完!”
“那你到底想怎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雇人行凶,就得拿命来还!”
“不可能!”
“别急,我话还没讲完!”蒋天生刚想开口解释,话头立刻被程子龙粗暴打断:“除了他这条命,你们洪兴还得把铜锣湾和钵兰街让出来当赔偿,这事才算收场!”
这一句落下,蒋天生顿时火起。
这两块地,哪一块不是洪兴的命脉?
铜锣湾位于港岛心脏地带,商业繁华、人流密集,更有铜锣湾码头这个黄金位置,背靠红砌海底隧道——那可是贯通九龙与湾仔的关键通道。
一旦丢了铜锣湾,就等于把自家后院大门敞开,将来若再起纷争,和联胜的人马眨眼就能穿过隧道直插湾仔腹地,防不胜防。
而钵兰街,更是港岛出了名的风月之地。
街上夜总会林立、暗门无数,是无数男人流连忘返的销金窟,每年流入这里的黑钱数都数不清。
对洪兴而言,这里不单是面子,更是实实在在的财源。
这两处地方,哪怕丢掉一处都肉痛不已,如今程子龙竟要一并吞下,蒋天生如何能应?
其实他也明白程子龙打的是什么算盘。
除却利益考量,更深层的原因在于地盘整合。
钵兰街恰好夹在大角咀、旺角、荃湾与油麻地之间,正是和联胜势力范围的正中央。
洪兴这块飞地像根刺一样扎在人家心口多年,程子龙早就想拔了它。
以往没由头动不了手,如今太子撞上门来送把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蒋天生冷冷道:“程老大,你要这么说,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搞错了,”程子龙语气阴沉,“我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出来混,犯了错就得认,挨打就得站直。
这次是你们先挑的事端,不赔,那就开战。”
说完,他不再多言,直接掐断通话。
电话那头只剩冰冷的忙音,蒋天生握着听筒,脸色一阵铁青,额角青筋微跳。
此刻他并不想打。
和联胜的实力摆在那儿,真要全面开火,洪兴未必撑得住。
可程子龙显然不是虚张声势。
挂了电话,他立即拨通占米仔:“把太子处理掉,尸体给我扔到蒋家门口去。”
“清楚了,老大。”占米仔回应干脆。
接到指令后,他马上联系守在狗舍的阿虎,传达了程子龙的意思:人不用留,直接解决。
太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懒得亲自动手,随手便交给了阿虎处置。
阿虎本就性情乖戾,一听命令反而兴奋起来,当即冲进关押太子的铁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