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自从调整作息后，其实并不缺觉。
浅眠了一会儿便醒了，可醒来之后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弄出动静来，万一达玛拉好梦中杀人怎么办？
似乎只能继续睡。
他闭上眼，漫无目的地设想着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想到再次睡着，醒来后再接着想。
直到床头的闹钟响起，吓得他一激灵。
方既明坐起身，看向闹钟，才下午三点半。
这叫补觉？这分明就只是睡了个午觉！
这就是大佬的自律吗？
他转头看向达玛拉，贝姬夫人正踩在他胸口，呼噜噜地睡得香甜。
这只猫咪趴在阿尔图身上、趴在达玛拉身上，却从没有趴在他身上过！
达玛拉带着浓重的怨念睁开眼，看向方既明。
方既明觉得自己如果现在死掉，刚飘出来的灵魂恐怕都会被这怨念熏成厉鬼。
瞪他干嘛？他睡觉又不打呼噜。
达玛拉声音有点哑，带着烦躁，指使道：“把闹钟关了。”
好吧，看来并不自律。
方既明关掉闹钟，达玛拉又闭上了眼。
估摸着过了一个小时，达玛拉把猫抱到一旁，坐起身。
见方既明比他睡得时间还长，睡得还那么香，下床时极为不满地又踢了他两下。
方既明醒了。这位不用闹钟也能自己醒，也没有那么不自律。
但又被踢了，方既明不高兴，一把抓住达玛拉正要穿鞋的脚，在他脚心挠起痒来。
见达玛拉满脸疑惑、毫无反应，方既明改用中指指节在他脚心用力钻了钻。
达玛拉下意识想收回脚，方既明却胡诌道：“我们那边的神秘医学理论表示，这个穴位是肾经的一部分。要是按着疼，就说明你肾不好，也就是……那方面不太行。多按按有助于补肾。”
达玛拉正要抬起的腿僵住了：“我不疼，我好得很，不用你按。”
方既明钻得更卖力了：“不愧是老大，即便不疼也可以多按按，锦上添花嘛。”
达玛拉脚心被钻得一抽，甩甩腿，把脚插进鞋里，微微俯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方既明立刻把手藏到身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行不行的？老大你睡糊涂了吧？”
太荒诞了！达玛拉懒得理他，扯过搭在床边的外套，走出了里间。
方既明和贝姬夫人一起跟了出去。
达玛拉穿戴整齐，打开了藏品柜下方的柜门，只见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猫咪用品。
他指挥方既明去喂猫，顺便解释了一句：“这些是用阿尔图给的钱买的。”
方既明礼貌地应了一声：“哦。”
他特意声明这个干嘛？
趁着电脑开机，达玛拉把早上剩下的半杯凉咖啡往方既明的方向推了推：“倒了，给我冲杯浓的，不加糖。”
方既明没动：“我的任务不是照顾猫吗？”
万一他中毒了，自己岂不是头号嫌疑人？
达玛拉带着威慑的眼神悠悠扫过来：“冲不冲？”
方既明立刻拿起咖啡杯往茶水间走：“冲冲冲，我最喜欢冲咖啡了。”
他一边准备一边偷偷笑，他刚刚还摸了达玛拉的脚呢，这就让自己冲咖啡？
大佬是醒了，但好像没完全醒。
方既明最终还是先洗了手，免得达玛拉借题发挥。
随后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一杯简单的手冲咖啡。
达玛拉尝了一口，苦得眉头微皱，香气也几乎没有。
这人是用开水直接冲的吧？
那么一大台咖啡机放在那里，他当是摆设吗？
达玛拉怀疑他平时喝的恐怕都是廉价速溶。
算了，就不该指望方既明。凑合着喝吧。
方既明坐在达玛拉身边，看着他处理一封封邮件、一份份报表，满屏的专业术语和一堆堆看起来根本没毛病的数据，看得他头大。
贝姬夫人吃饱喝足，又卧回了达玛拉腿上。
方既明的目光顺势落在达玛拉身上。
此刻的他，和平日吊儿郎当的班长不同，也和平时霸道凶狠的校霸不同，整个人非常认真，透着一种专注的沉稳。
不愧是他靠谱的老大。
达玛拉察觉到他的视线，斜睨了他一眼。自己当着他的面处理这些内部数据，这人不是该对自己的信任感恩戴德吗？盯着他看什么？
随即一巴掌扇在了方既明背上：“你太吵了，离我远点。”
？
方既明觉得达玛拉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思议道：“我没说话！”
等会儿秘书要进他的办公室，看到方既明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成何体统？
达玛拉按下一个按钮，把秘书叫了进来：“他是初学者，给他找几本基础的经管书。”
秘书效率很高，很快拿来几本厚书。
方既明看到就头大，翻了几页《宏观经济学》就觉得这简直是他成佛八十一难的其中之一，看完八十一本大概就可以立地成佛。
“有没有……好看点儿的？比如故事书、童话书、历史书、心理书、文学书？咱们专业课本也行。”
他到底绑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是嫌疑卧底，还是请了位祖宗？
达玛拉伸手在他头上狠狠揉搓了一通。
可……好像有点解压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解锁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太好玩了！
外星人应该是方既明才对，自己才是那个在观察外星人的地球人。
如方既明所愿，他又叫来秘书，把自己全新的专业课本都堆到方既明面前。至于其他类型，他的书架上只有历史和心理类的，各给方既明挑了一本。
方既明这才开开心心地沉浸到书的世界里。
两人在办公室各吃一份盒饭，达玛拉接着忙。
方既明参加过财阀宴会，这还是第一次和大佬一起吃盒饭。
没想到达玛拉居然会吃盒饭！虽然里面的菜色依然讲究，材料依然奢华。
“又一个穆拉德的人倒戈了。”达玛拉忽然看到一条消息，心情不错，“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自然不缺钱。别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金融领域瞎晃荡。”
嗯？小小年纪就会给人画饼了？
“知道了，老大。”
达玛拉竟隐隐有些期待方既明看到穆拉德的忠诚手下投靠自己的场面：“这人你也认识，明天他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