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双手触碰到星光门扉的刹那,整个归墟海眼,不,是整个葬仙岛的地下空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那震动并非物理层面的地动山摇,而是更深层次的、法则层面的共鸣。
星核源池中,沉寂了万古的星辰之力如苏醒的巨龙,从池底最深处喷薄而出。纯净的星力化作实质的光流,逆着池水向上奔涌,在池面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直径十丈的星光柱冲天而起,冲破海眼内部的重重阻隔,直达外界!
海眼之外,九曲回廊。
那些被挡在星核之门外的各方势力,此刻正为如何开启门户而争吵不休。突然,整个回廊剧烈震颤,墙壁上的古老星图自主亮起,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璀璨的星光。
“怎么回事?”
“星力暴动!”
“快看星核之门!”
众人惊骇望去,只见那扇由星辰核心碎片铸成的巨门表面,北斗七星图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门内所有的星辰之力都被抽空,灌注到了更深层的地方。
与此同时,门内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嗡鸣,那声音蕴含着大道之音,修为较低的修士闻之气血翻腾,几乎站立不稳。
“有人……有人真的开启了核心传承!”幽冥殿的玄冥长老脸色铁青,眼中闪过浓烈的不甘与杀意,“是那个混沌星君!他不仅没死在天劫中,反而……”
话音未落,异象再变!
回廊上空,本应是一片黑暗的岩顶,此刻竟显化出浩瀚星空的投影。亿万星辰在虚空中点亮,组成一幅宏伟的星图——那星图与寻常星空不同,其排列方式暗合某种至高大道,每一颗星辰的明灭都牵引着观者体内的法力流动。
“大道显化!这是天地在为某位存在的突破而庆贺!”海外散修联盟中,一位白发老者失声惊呼,“元婴成就竟能引动此等异象,此子所修功法,绝非寻常!”
星图缓缓旋转,中央处,七颗主星的光芒逐渐汇聚,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那虚影盘膝而坐,身后有混沌光轮转动,左眼漆黑吞噬一切,右眼璀璨孕育众生——正是林晚混沌星婴的投影!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股独属于混沌大道的威压,已透过虚空传来,让在场所有元婴修士都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是层次上的压制,是道境上的碾压。
“不可能……元婴初期而已,怎会有如此威势?”古兽山那位曾与林晚硬撼的磐石巨汉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若是此刻再与那人对上,自己恐怕连三招都接不住。
异象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
当星空投影缓缓消散,星核之门彻底黯淡化作凡石,所有人都明白——归墟海眼最大的机缘,已被那个名为“混沌星君”的神秘修士独占。
而此刻,海眼最深处,林晚正经历着真正意义上的“天地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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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力倒灌。
不是一道两道,而是整个星核源池积蓄了万古的星辰之力,此刻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林晚体内。
若是寻常元婴修士,哪怕只是承受这股力量的万分之一,都会瞬间爆体而亡。但林晚的混沌星婴张开三目,内宇宙全力运转,如无底深渊般吞噬着涌来的星力。
五丈方圆的内宇宙开始急速扩张!
六丈、七丈、八丈……新生星辰如雨后春笋般点亮,星云更加稠密,甚至开始有星尘凝聚成微型的行星带。三颗主星体积膨胀了一倍有余,表面的混沌火焰熊熊燃烧;十二颗辅星环绕加速,轨迹中隐约有道韵符文浮现。
而中央的混沌星婴,身形从七寸增长至一尺!
星婴愈发凝实,肌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辰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条大道轨迹。左眼的寂灭黑洞旋转加速,吞噬着星力中驳杂的部分;右眼的新生星海光芒大盛,将精纯的星力转化为混沌本源。
眉心处的时空道眼雏形,在磅礴星力的滋养下,终于……睁开了第一道缝隙!
虽然只是微不可察的一线,但就在道眼睁开的刹那,林晚的感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见”了时间。
不是过去未来的景象,而是时间本身在这片空间留下的“痕迹”——星力流动的轨迹中,有光阴流逝的波纹;池壁的古老纹路上,有岁月刻下的年轮;甚至在那扇星光门扉的表面,他能隐约感知到万古之前那位布设者留下的……时间印记。
“时空道眼,这便是时空道眼初开的威能。”
林晚心中明悟。此刻的他,虽然还无法真正窥探过去未来,但对时间的敏感度已远超同阶。战斗中,他能更精准地预判对手动作的变化轨迹;修炼时,他能更细微地感知自身状态随时间的变化;参悟大道时,他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法则在时间长河中的演变规律。
这是质的飞跃。
星力灌体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当最后一道星力汇入体内,林晚的混沌星婴终于彻底稳固。内宇宙扩张至十丈方圆,混沌星婴高达一尺二寸,时空道眼睁开一线,混沌光轮在身后缓缓转动,散发出令天地失色的威严。
他正式踏入了元婴期。
不,不是普通的元婴期,而是混沌元婴初期巅峰!
林晚睁开双眼,眸中星河幻灭。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轻握——
“轰!”
十丈外的池水无声炸开,一个真空漩涡凭空生成,持续了足足三息才被周围水流填平。这只是随手一握,未动用任何法力,仅凭对空间法则的初步掌控。
“神识范围,扩展至三千里。”
林晚心念微动,神识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原本因海眼特殊环境而受到压制的神识,此刻非但不受影响,反而如鱼得水——星力越是浓郁的地方,他的神识感知就越清晰。
三千里范围内,一切尽在掌握。
他“看见”了九曲回廊中那些不甘离去的各方势力,“看见”了星核之门彻底黯淡后的景象,“看见”了海眼各处仍在探索的修士,“看见”了……隐藏在暗处的几道强大气息。
“元婴后期……甚至巅峰?”林晚眼神微凝。那些气息隐晦至极,若非他神识质变,根本察觉不到,“看来这葬仙岛,还藏着不少老怪物。”
不过此刻,那些都不是重点。
林晚收敛神识,将注意力转回自身。他仔细体会着突破后的变化:
法力——混沌星力完全液化,在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若说之前的法力是溪流,现在便是汪洋。更重要的是,每一滴星力都蕴含着寂灭与新生两种道韵,使用时无需刻意催动,一念动,万法随。
肉身——玉骨星辉境彻底稳固。骨骼通体如玉,骨髓中流淌着淡金色的星辉血液;五脏六腑表面覆盖着混沌光膜,生机强大到断肢可在十息内重生;皮肤坚韧堪比元婴级防御法宝,寻常飞剑难伤分毫。
神魂——经历过心魔劫与寂灭考验,林晚的神魂强度已堪比元婴中期修士。更难得的是,神魂与混沌星婴完美融合,念头通达,参悟大道的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
神通——《周天星辰剑阵》的领悟水涨船高。林晚有种感觉,若是此刻再施展剑阵,威能恐怕能达到之前的五倍以上。而且,他对空间之力的掌控更加精妙,已能初步进行短距离的“虚空挪移”。
全方位的蜕变。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眼前的星光门扉已完全敞开,门后那“创世记忆”的召唤,正牵引着他的混沌星婴。
“该进去了。”
他迈步,踏入星光之中。
就在林晚身形消失在门内的刹那,整个归墟海眼发生了最后一次异变——
所有残存的星辰之力,所有古老的星图纹路,所有与星空相关的禁制阵法,在同一时间齐齐亮起,然后……彻底熄灭。
仿佛一个时代在此刻终结。
又仿佛,一个新时代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门内,林晚的身影被星光吞没。
门外,整个海眼陷入永恒的黑暗。
唯有九曲回廊中那些不甘的修士们,仰望着彻底黯淡的星核之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混沌星君”这四个字,将不再是某个神秘修士的代号,而是一个时代的天骄之名,是一段传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