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那样吗？”佩妮问道：“喜欢克劳奇先生为你划定的一切吗？”
小巴蒂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不知道，爸爸让我做我就做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佩妮，犹豫道。
“其实我有点讨厌他这样，你别和别人说，阿米莉娅也不行。”
佩妮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放心，我谁也不告诉，就我们两个知道。你这样很正常，我有时候也有这种心态。父母说得可能是对的，他们靠着一条路成功了，想让我们也复刻，我承认这样很省事。但万一呢？”
“毕竟他们比我们早经历差不多二十年，现在能是以前吗？万一我们没有达到，也不能把错全归到我们自己身上不是吗。退一万步来讲，我们按照他们的计划很成功走了，那不就是复制吗？我们是应该独立的，而不是一个复刻品。”
“就像克劳奇先生和你一样，他想让你和他一样，心是不坏的，他在为你打算。但打算的时候不考虑当事人就很窒息了。”
小巴蒂立刻抬头，一副见了慈眉善目的父亲的惊悚模样。
“对！就是这样！他从不对我说好话！也就只有妈妈在的时候说两句我的好，对别人笑眯眯的，一看到我就冷着一张脸。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在朝着他的期望走了，结果还换不来他的承认。”
“我甚至毫不怀疑，就算我五年级考了十二个o，他也会说一句‘本来就应该这样’！他只看到我的成果，看不到我的努力！”
激情吐槽的小巴蒂找到了发泄口，恶狠狠说道。
“等我五年级考十二个t给他看！”
“这可不行。”
眼看小巴蒂朝着自暴自弃的方向走，佩妮干脆虚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一边，压低声音道。
“他的喜怒是他的，你的成就可是自己的。就像我，我也考了十二个o，我的父母以我为傲。但我在这件事上只有一个想法。”
小巴蒂好奇。
“什么想法？”
佩妮朝着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微微挑眉，得意道。
“我简直是个天才，太酷了，真的考到了十二个o，今年的优秀毕业生一定有我的名字！”
她拍拍小巴蒂的肩膀。
“你得学会自我欣赏。”
小巴蒂陷入思考，然后他懂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在霍格沃茨当恶霸……不，霸王的原因吗？”
因为极度的自信？
佩妮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小巴蒂谈自我价值，结果这小孩转头就给她甩过来一张恶霸认证。
甚至不是校霸，而是恶霸！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你说了恶霸。”
“我就是说说……”小巴蒂不自在盯着脚尖，踢着一旁的石子：“头一次见这么圆的石头，是鹅卵石吗？”
“是只缩起来的蜘蛛。”佩妮诚实回答。
小巴蒂立刻把蜘蛛踢到了一边。
“咦……”
佩妮无奈扶额。
“人家也没招你，我甚至认识它。没搬离我的试验场，结果在边缘地带差点被炸死的蜘蛛，是来找我寻仇的吗？”
佩妮还没说完，小蜘蛛慌忙跑了。
小巴蒂看向她。
“你看，我就说你是恶霸。”
佩妮无语看着他。
“终于承认了？”
小巴蒂不自在移开视线。
“你刚才说的自我欣赏我都懂，但我就是没办法不在意爸爸对我努力的忽视。他的情绪挺能牵动我的，有时候他和我相处的时候皱皱眉，我都要想想是什么原因，他不说我还会想半天。”
真是高明的转移话题手段，佩妮暂且把小巴蒂说自己是恶霸的事搁在一边。
“远离痛苦源是最直接的方式。”
佩妮觉得自己想的那些莫名有些熟悉，好像从哪里看过，但她还是说出来了。
“他不搭理你，你也不搭理他。快乐分享给在乎你的人就好了，比如克劳奇夫人。你仔细想想，每次和妈妈说事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小巴蒂仔细回想，还真是。
佩妮一针见血。
“你这就是典型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个局面反过来。”
小巴蒂立刻拉着佩妮坐下细细详谈。
两人像是讨论某一课题的资深教授，交换着自己在各自领域的专业知识，举一反三，讨论得热火朝天。
小巴蒂觉得自己父亲做得最大的好事就是让阿米莉娅带着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早认识佩妮，不会知道原来还有这种解决办法。
这种带着点坏的点子……
他深吸一口气，在佩妮茫然的视线中拍了拍脸。
“我有点上头，不要在意，我们继续！”
他有点羡慕莉莉·伊万斯能有个姐姐了。以前丝毫不羡慕雷古勒斯有哥哥……雷古勒斯的堂姐也不算。总之，就是佩妮这样的姐姐，甚至是这样的人！
怎么就要毕业了呢。
两人商讨一通后，小巴蒂就像是喝下了一整瓶福灵剂，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我懂了！等我毕业，我要端掉父亲的饭碗！让他成为我的下属，走得比他还要高！让他以后在工位上对着我叫老大！”
这想法和佩妮说得有些出入，但也差不多吧。
反正佩妮已经考完试了，小巴蒂干脆继续拉着她聊天。
刚结束考试喜滋滋来找佩妮的莉莉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眨眨眼睛，为了维持大脑正常运转而被抛到身体外的知识一下子又回来了，撞得她晕乎乎的。
克劳奇怎么回事？
因为詹姆斯跟着莉莉而一起跟着莉莉的西里斯看到这一幕，觉得有点熟悉，他带着鄙夷开口。
“那不是莉莉的姐姐吗，小克劳奇在干嘛？他没有自己的……”
西里斯眨眨眼睛，突然想起来。
独生子小巴蒂还真没有自己的姐姐。
佩妮听着小巴蒂讲他父亲的糗事，被考试摧残的大脑缓缓被治愈，她觉得这些可以和阿米莉娅还有穆迪一起分享。
当然，她还需要得到许可。
擅自做主可不好。
对于佩妮的疑问，小巴蒂毫不犹豫点了头。
“当然可以！要不是我还没毕业，我会亲自和阿米莉娅说这些的。”
两人说得热火朝天，詹姆斯看看身旁似乎应该开始冒火的莉莉，思索着要不要打断佩妮和小巴蒂的谈话。
但佩妮已经发现莉莉了。
她笑着招招手。
“莉莉，这边。”
詹姆斯只觉得莉莉身上的火气瞬间没有了，高高兴兴过去了。
这姐妹两个的相处方式还真怪。
不过暑假他们就能一起玩了，詹姆斯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