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的视线在德思礼身上停留一瞬，转而落在了跪着的米兰达身上，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还以为你会去做任务，米兰达。没想到你是去看望朋友了。”他没有让米兰达起来，而是让她继续跪在雪地里没有叫起，目光再次移向德思礼。
“不过我也没想到，伊万斯小姐，我们还能再见面。”
那张模糊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柔和。
“我听说了许多有关你的事，梅林一级勋章、二级勋章，在你这个年纪发生，令人惊叹。”
“我也没想到会那样阴差阳错，先生。”德思礼对上那双眼睛：“不过我也确实有点小聪明。对这些，我的内心还是很自豪的，或许在找工作的时候会比较方便。”
里德尔有些讶异。
这个麻瓜种巫师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不过想想也正常，在赫奇帕奇的麻种巫师相比其他学院的多少会过的更好，邓布利多也喜欢她，听说这小孩还打了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无畏，也就是这种被年龄局限住的麻瓜种能做出来的事。
“哦？你对未来的工作有意向了吗？”
“我对魔法部和古灵阁的工作很感兴趣。”德思礼说道：“斯卡曼德先生向我推荐了神奇动物司，古灵阁的妖精先生也和我讲过一些关于工作的事。”
里德尔被这个麻瓜种巫师的蠢逗笑了。
“佩妮，或许你该多问问别人对你这些成就的看法。单拿出其中一个，也是旁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目标。这样的你却告诉我，你未来想在一间无聊的办公室里，做无休止的记录盖章活计，或许还会负责给办公室的人冲咖啡。”
“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
“神奇动物管理，古灵阁记账，没人会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或许到最后连你也会忘记自己曾经的伟大成就，被污泥包裹而不自知，坐在死气沉沉的办公桌边越陷越深，直到被彻底埋葬。”
“你的天赋能被继续发掘，孩子。无论是你自己，还是其他觉得你有潜力的人，只要有这个意识，你就能实现更伟大的成就，甚至于，改变整个世界。”
里德尔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像是低诱，无端让德思礼想到了诱惑夏娃吃下果子的蛇。
有好有坏，合情合理，让人无法拒绝，或许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悲惨。
“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在里德尔看来，佩妮是个十分有天赋的巫师，可就是在事态发展上看的不大清晰，或许也不是年龄的问题，就是单纯的脑袋不好使。
如果佩妮真像自己想的那样，斯莱特林或许也会向她敞开怀抱。
但可惜，这小孩连混血都不是。
“这要看你的心，佩妮。”
里德尔没有直接说出来，他只是笑着看着面前的孩子。
这种人只要加入自己这边，就是最好用的一类。
赫奇帕奇，足够忠诚，脑袋不灵光，却在发明创造方面享有天赋，她会成为自己最好的助力。
“你需要一个朋友带着你，给你帮助，给你鼓励与支持，你们会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前进，我相信这对你来讲一定是幸福的。”
“只是，你现在的年纪还小，再长大点，到那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里德尔点到为止，他的目光落在远处，德思礼跟随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正是和斯内普一起找自己的莉莉。
“那是你妹妹？”
德思礼差点控制不住身体上的战栗，好在，里德尔没有在意，他只是盯着莉莉，目光短暂转移到斯内普身上，连一瞬都没停留就扫开了。
“姐妹，很温馨的关系。但你们内心的想法总有差异，或许，你该多和你的小妹妹好好相处。”
一个格兰芬多，目前没看出什么价值。
不过，好歹是姐妹，总有相似的地方。
“期待下一次见面，佩妮。”
里德尔离开了，佩妮重新掌控了身体，她下意识就要往莉莉那边跑，但余光注意到米兰达一直跪在雪地上，膝盖处连接着小腿的布料已经全湿了。
佩妮将她扶起来。
“还好吗？”
米兰达扯着唇角笑着。
“还好。你说得对，我太得意忘形了，这是大人对我的惩罚……”她踉跄几步：“我得去完成任务才行，佩妮，我们开学见。”
米兰达幻影移形离开了。
而莉莉也终于看到了佩妮，连忙跑过来。
“佩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外面的雪好大，我们快回去，不然会感冒的——”
莉莉还没靠近，佩妮大步上前迈过去一把抱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沙哑，生硬扯着笑。
“哎呀，那可真糟糕，看来我已经感冒了，连声音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