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村深夜。
长门躺在维生装置中，闭着眼。雨虎自在术展开的瞬间，整个村子的查克拉反应像一张网铺在他脑海里。
每一个人，每一处角落，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但今晚不对劲。
数百个查克拉反应出现了微弱波动。不是剧烈的，而是像水面下的暗流，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长门睁开眼,轮回眼中泛起涟漪。
“小南。”
话音刚落,纸片在空中聚拢,小南的身影出现在维生装置旁。
“你也感觉到了?”小南的脸色不太好看。
“有多少人?”长门问。
“三百七十二人。”小南顿了顿,“都是边境村落的居民,三天前开始陆续出现异常。”
长门坐起身,维生装置的管道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异常?”
“他们表面行为正常。”小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但眼神不对。”
“什么不对?”
“空洞。”小南转过头,“像是行尸走肉。”
长门沉默了几秒,人间道佩恩走了进来。
“我带一个过来。”
小南点头,消失在纸片中。
十分钟后,一名中年男人被带到密室。他神情呆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人间道佩恩走上前,伸手按住男人的头顶。
“心层潜。”
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长门通过佩恩的视野看到了男人的记忆。
画面里是雨隐村的街道。
不,不是现在的雨隐村。
街道上到处是尸体,血水混着雨水流淌。建筑物倒塌,火光冲天。
一个金色的身影站在废墟中央。
九尾查克拉的外衣包裹着他,背后延伸出九条尾巴,每一条都粗壮如山岳。
漩涡鸣人。
他的眼睛是冷漠的红色,瞳孔是竖直的兽瞳。
男人在记忆里拼命逃跑,但金色的利爪从天而降,贯穿了他的胸膛。
撕裂的疼，死亡的疼，瞬间席卷所有。
长门猛地收回手,人间道佩恩后退一步。
男人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眼里全是恐惧。
“这是什么?”长门看向小南。
小南蹲下身,扶起男人。
“你梦到了什么?”
男人抬起头,嘴唇颤抖。
“金发的恶魔……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毁掉我们……”
“那是梦?”小南追问。
“不是梦。”男人摇头,声音嘶哑,“是预言。”
“预言?”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男人抓住小南的衣袖,“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死法,甚至连他眼中的冷漠,雨水被蒸发的温度,我死亡时的痛苦,都一模一样。”
小南脸色一沉。
“其他人呢?”
“都一样。”男人低下头,“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未来。”
长门站起身,轮回眼盯着男人。
“那是鸣人?”
“是他。”男人点头,“金发,蓝眼,额头上的护额,还有那只九尾……我不会认错的。”
小南松开手,男人被暗部带走。
密室里只剩下长门和小南。
“这不对劲。”小南皱眉,“其他国家的感染者都陷入了疯狂,但雨之国的感染者却异常克制。”
“克制?”
“他们只是偶尔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小南顿了顿,“而且说的都是同一句话——那个预言会成真的。”
长门沉思片刻。
“这些预言幻境过于真实。”
“你觉得呢?”小南看着他。
“所有人都梦到同样的场景。”长门喃喃道,“而且他们能描述出具体细节,甚至连鸣人的表情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这是真的预言?”小南的声音有些紧绷。
长门没有回答。
“当然不是，这是别人对我们的警告。”
他只是看着窗外的雨幕,轮回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去边境村落。”
“现在?”
“现在。”
小南没有多问,纸片包裹住她和人间道佩恩,消失在密室中。
边境村落在雨隐村东北方向,距离主城区大约三十公里。
人间道和小南落地时,天已经快亮了。
村子很安静。
太安静了。
几个村民正在田里劳作,动作机械,像是提线木偶。
小南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老人的肩膀。
老人转过头,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没事吧?”小南问。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低头干活。
小南皱眉,正要再问,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
是另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睛深陷,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诡异的平静。
“天使大人。”老妇人的声音很轻,“您也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那个金发的恶魔。”老妇人的手越抓越紧,“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毁掉我们。”
小南心里一紧，不由顺着老妇人的话往下想。
他真的会变成恶魔吗?
“松手。”小南轻声说。
老妇人松开手,转身继续干活,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人间道走到小南身边。
“等一等地狱道。”
地狱道佩恩很快赶到，阎王浮现,巨大的身影笼罩住几个村民。
治疗开始。
阎王的舌头伸出,卷住村民体内的污染,一点点抽离。
黑色的雾气从村民口中涌出,在空中扭曲挣扎,最后被阎王吞噬。
村民们倒地,昏迷过去。
小南蹲下身,检查他们的状态。
脉搏正常,呼吸平稳,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但她的手指触碰到其中一个村民的手腕时,停住了。
“长门。”
“怎么?”
“你看这个。”
人间道走过来,看到村民指甲边缘的紫黑色纹路。
很细微,几乎看不出来,但确实存在。
小南又检查了其他几个村民。
所有人都一样。
指甲边缘,紫黑色纹路,皮肤温度异常冰冷。
人间道用轮回眼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纹路深入皮下组织,像是某种不属于查克拉的未知能量的残留烙印。
即便地狱道也无法完全清除。
“这是什么?”小南抬起头。
人间道没有回答。
他只是盯着那些纹路,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为什么雨之国的感染与其他国家不同?”小南站起身,“其他国家的感染者都疯了,但我们的人只是……被困在预言里。”
“这可能是个信号。”人间道转身,“在幕后黑手眼里,我们的位置与众不同。”
“什么意思?”
“他们在警告我们。”人间道顿了顿,“或者说,在试探我们。”
话音刚落,一名暗部突然出现,单膝跪地。
“报告首领,有陌生人求见。”
“谁?”
“自称能解决雨之国危机的合作者。”暗部抬起头,“他说他叫药师兜。”
小南脸色一变。
“药师兜?”
“是。”
人间道沉默了几秒。
“带他来。”
暗部消失。
小南看着人间道。
“你确定要见他?”
“不见,我们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间道转身,“走吧,回村子。”
雨隐村地下密室。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
“佩恩首领,看来您也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麻烦。”
长门坐在维生装置旁,轮回眼冷冷地盯着兜。
“你来干什么?”
“帮忙。”兜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放在桌上,“这里面记录了精神污染的源头、传播途径,甚至包括预言幻境的形成机制。”
小南走上前,打开卷轴。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和图表,详细到令人发指。
“你怎么知道这些?”小南抬起头。
“因为我参与了研究。”兜笑了笑,“不过别误会,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技术支持,真正的主导者另有其人。”
“谁?”
“这不重要。”兜摆摆手,“重要的是,这次污染并非单纯的精神攻击。”
“那是什么?”长门问。
“来自另一世界的污染与集体潜意识的结合。”兜推了推眼镜,“雨之国民众对战争的恐惧、对和平的渴望、对强者的畏惧,被污染放大并具象化为毁灭预言。”
小南冷笑一声。
“你想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手里有解决方案。”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这是特殊的净化血清,能彻底清除污染并阻止身体异变。”
“条件呢?”长门问。
“聪明。”兜笑了,“条件是,晓组织必须配合我的下一步计划,共同对付漩涡鸣人。”
小南脸色一沉。
“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她冷冷地盯着兜,“雨隐村不会与你这种人合作。”
“哦?”兜挑了挑眉,“小南小姐真是聪明,不过……”
他话锋一转。
“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雨之国的污染如此特殊吗?”
长门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兜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兴奋。
“因为雨之国……被选中了。”
“选中?”
“那些预言幻境不是我制造的。”兜笑了,“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通过污染作为媒介,向你们展示的未来片段。”
小南脸色煞白。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兜转身,走向门口,“三天后,我会再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长门。
“到那时,希望佩恩首领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因为如果不阻止鸣人,那些预言……”
兜推了推眼镜,笑容灿烂。
“就会变成现实。”
门关上。
密室里只剩下长门和小南。
轮回眼中倒映着那支淡蓝色的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