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李军等七八个骨干更是直接,人还没完全冲出来,手里端着的步枪、冲锋枪就已经哗啦啦地抬了起来,枪口虽然不是直接瞄准,但那警惕和压迫感,瞬间让空地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他们显然是把这当成了敌对势力渗透搞破坏的现场!
“周大炮!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曾团长人未到,声先至,怒吼声如同炸雷,他一个箭步冲到周所长面前,用自己沾满油污的身体挡住了他看向张胜寒的视线,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火药味,
“你怎么又把这两个搅屎棍给带过来了?!上次没把咱们这儿搅和得天翻地覆,这次是嫌不够,还想再来砸场子是吗?!”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狠狠剐过躲在周所长身后、脸色微变的苏明远和王研究员。
周所长被曾团长这劈头盖脸的怒吼和眼前这剑拔弩张的阵势弄得一愣,随即也彻底火了,用力甩开曾团长抓着他胳膊的手,声音比曾团长还高八度:
“曾兆国!你吼什么吼?!我倒要问问你们想干什么?!我好心好意,顶着大太阳过来看看你们前线零件的生产进度,关心一下战备情况!结果呢?
一进门就看到你手下的技术骨干在这儿摆谱睡大觉!还有个愣头青娃娃兵拿枪指着我的鼻子!你们团就是这么搞管理的?就是这么抓纪律的?!还有没有点上下级观念了?!”他越说越气,手指再次指向吊床方向和依旧持枪警戒的唐豆。
“纪律?上下级?” 曾团长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往前又逼近一步,几乎要和周所长脸贴脸,他强行压低声音,但那怒火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来,
“周大所长!你动动脑子!别被这两个王八蛋当枪使了!他们哪是真心让你来看进度?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是冲着张胜寒同志搞出来的新成果来的!”
他猛地扭头,用下巴狠狠点了点苏明远和王研究员,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这俩龟孙子,前几天就鬼鬼祟祟跑来,想方设法要套走咱们新改进的枪械零件图纸和特种钢配方!
被张胜寒同志当场识破,一点面子没给,直接撅回去了!他们这是怀恨在心,没辙了,就把你这尊‘真神’请出来,想借你的手,来硬抢咱们的胜利果实!
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跟着就来兴师问罪?你这是要帮着外人,挖咱们自己陆军的墙角吗?!”
周所长听到“新成果”、“图纸”、“配方”这几个词,心头猛地一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并非不通实务,只是刚才被苏明远两人一番煽风点火,又看到张胜寒“悠闲”的场景,先入为主地动了气。此刻被曾团长一点,他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曾团长见他神色变幻,知道说到了关键,立刻趁热打铁,一只手用力搭在周所长肩膀上,嘴巴几乎凑到他耳朵边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急速说道:
“老周!我跟你交个底!是张胜寒!她弄出了好几种性能远超现有标准的新型合金钢配方!还有基于这些钢材设计的全新自动突击步枪!
精度、射程、可靠性,全面碾压我们现在用的家伙!精度至少提升了三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前线咱们的兵要是能用上,面对面交火的时候,能多干掉多少敌人?能少牺牲多少好兄弟?!这可都是能救命的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无比的郑重和一丝警告,“张胜寒同志明确表态了,这技术,她信不过苏明远他们那个研究所,绝不会给!
但是,咱们陆军自己用,她没二话,随便咱们造!图纸、工艺,她都能提供!老周,话我说到这份上,你自己掂量!千万别犯糊涂,得罪了这丫头!
你别看她现在不说话,那脾气大着呢,还蔫儿坏!嘴上不跟你吵,心里那小本本早就给你记上了!你今天要是敢动她,
或者帮着外人说话,信不信她明天就能给你‘旧病复发’,直接‘失忆’,啥技术都想不起来了?到时候,哭你都找不着调!而且她好像还设计了一款炮的图纸,就是这两个人在,才不做的,你自己想想吧!”
周所长的眼睛猛地眯成了一条缝,精光四射。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向吊床上那个依旧“与世无争”的身影,又扫过一脸正气又带着焦急的曾团长,最后,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般,定格在身后眼神闪烁、明显心虚的苏明远和王研究员脸上。
他回想起这两人这几天在自己办公室里,如何巧舌如簧,如何把张胜寒描述成一个“傲慢无礼”、“徒有虚名”、“消极怠工”的典型,如何怂恿他前来“整顿纪律”、“收缴成果”……一切的一切,瞬间串联了起来!
一股被愚弄、被利用的怒火,“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两个王八蛋!竟然敢把他周某人当傻子耍!
还想借他的手,来抢属于他们陆军、属于前线将士的保命技术?!这简直是把他周某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更是对正在边境线上流血牺牲的战士们最大的背叛!
周所长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浊气和怒火都置换出去。他用力拍了拍曾团长依旧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来,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行!老曾,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
他猛地转过身,原本对着曾团长的怒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审视跳梁小丑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苏明远和王研究员脸上。
那两人此刻还在一旁交换着眼神,脸上带着期待和几分即将得逞的窃喜,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倚仗的“靠山”,已经在瞬间调转了枪口。
而吊床上的张胜寒,仿佛终于被这凝滞而充满张力的气氛所扰动,极其轻微地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那压得低低的帽檐,依旧如同神秘的帷幕,遮蔽着一切,无人知晓那下面,是沉睡的宁静,还是早已洞悉一切的清醒。
试验新枪,突然爆发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