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勤明吓得瑟瑟发抖，用手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我……”
林深海翻了一个白眼，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恨铁不钢的吼。
“瓜娃子，你入我岳父的眼了，这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机会，你还哆哆嗦嗦的，躲个锤子啊躲！”
本来很懵逼的林勤明，听到林深海蛰一下，更是头雾水了。
他踩着小碎步，像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半推半就的来到黄父身边，结结巴巴的开口。
“您…您好！”
黄父：“……”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眼睛清明，第一时间勇敢跳海救人的后生。
在心里咕噜：“自己是有三头六臂吗？
比猛兽的般的海浪还吓人？
能一下就把英勇救人的愣头青吓成一个鹌鹑。
自己何时有了这个本事的，为啥本事来了，每天通知他这个本人知晓？”
“坐！”
黄父指了指旁边的垫子，没好气的说道。
“刚才跳海救人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
这会儿咋就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了？”
林勤明搅动着手指，小声嘟囔，“跳进海里就后悔了！
一个大浪接着一个，像刀子刮到身上一样，痛不欲生啊！”
“呵呵……”
黄父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音。
当时他离得近，可这晚上一出大戏的众生态，看得真真的。
“你小子倒是说了句实话，是一个实在人！
人嘛，脑子一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正常！
小家伙这种就是人下意识的反应，你骨子里冒着傻气，也冒着难得的善意。
你跟林家岛那些只知道算计得失的人不一样，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方式活？
跳出林家岛这个臭水沟？”
“换？
怎么换？”
林勤明忘记了害怕，傻愣愣的问。
“我就一个孤儿，使出浑身解数，除了林家岛这两间草房子，也没有落脚地啊！”
“去当兵肯定是当不了，你年龄已经过了！”
黄父平静的看着他，但轻快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欣赏。
“你算是歹竹出好笋了，不想若干年后，变成一个跟林姓人一样自私，眼里除了钱财就是吃喝嫖赌。
你就得狠狠心，跨出你自认为的安落窝！
骨头酥，意志不坚定，就去到能让你变得坚定的地方捶打，去当公安吧！”
“我可以吗？
我都快30岁了，公安没年龄限制吗？”
林勤明猛地一下蹭了起来，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黄父。
他眼睛有着强烈的光，心里也怦怦直跳。
说实话他是心动的，这些年跟着林深海赚了不少钱。
但是也没有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女人当媳妇，经过岁月的洗礼，从一个小光棍，变成了一个老光棍。
成了岛上长舌妇，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人把他跟林老蔫比的，更有过分的把他列入五保户的行列。
每天回家也是冷锅冷灶，连一个说话的活物都没有。
他表面风轻云淡，嘴里念叨着宁缺毋滥，内心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可他没有憨仔的运道，找不到人诉苦，更找不到人兜底。
只能打掉牙往肚皮里咽，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洒脱一点，少闹点笑话而已。
他真的很孤独，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睡不着觉，就望着黑漆漆房顶数星星。
越数越星星兴奋，心里也越空，夜变得更寂静。
那不如去当公安跟一群老爷们吹牛打屁，不管咋说，白天肯定有人陪了，晚上有集体宿舍就更完美了。
“事在人为！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黄父挑眉，这小家伙是对他的能力一点也不了解啊，不然不会问出这么傻的话，是直接道谢。
“不必这么着急做决定，回去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吧！
这可关系着你后半生怎么过，当公安的收入月收入，还没有你一个大潮多。
熊掌和鱼不能兼得，得取舍啊！
好好掂量一下吧！”
“还掂量个啥，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对我的用处没有多大，这些年攒了不少，兜里鼓鼓的！”
林勤明激动得拍大腿，原地转圈圈，“那可是公安啊！
妥妥的是工人阶级啊！
铁饭碗！
别人削尖脑袋都去了的地儿，香饽饽啊！
要不是您老，我一个渔民小子，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地方，有什么理由拒绝啊！”
黄父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哭笑不得的扶额。
“啧，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小子的想法竟然这么朴实无华！
能把一线战斗的公安跟工人放一个篮子，估计也只有你小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同样定级，同样的工资，同样的为人民服务。
算了，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我给你写一个条子，明天你就动身去培源县，找宋援朝，剩下的他会安排的！”
“碰！”
林勤明双膝一弯，对着黄父重重的磕了一头。
林深海看得眼皮直跳，他看到老丈人黑如锅底脸，心想：“我坏事！”
他一个健步冲到林勤明面前，拖住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就往外面走。
“你这个山炮，丢人现眼的完蛋玩意，赶紧滚蛋，有好远滚好远！
明天我让憨仔，把条子给你送过去！”
林勤明双手扒着他的腿，使出浑身解数挣扎，“五叔，我还没谢谢……”
“滚，再墨叽，你的铁饭碗就没了！”
林深海赏赐了他一脚。
林勤明摔了一个屁蹲，他伸手去揉了揉快摔成八瓣的屁股。
还不忘用眼神偷瞄了一下黄父，当看到黄父眼里的杀气，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跑嘴里还嘟囔着小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咋就生气了啊！
我还没问清楚，难道大人物都这样阴晴不定……”
“噗呲……”
憋了一晚上都没吭声黄书瑶，都被他碎碎念逗乐了，冲自家黄父挤眉弄眼。
“老爸，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呗！
这可是看好的人才……”
黄父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感言个屁感言，老子还忘了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我错了，真错了！”
黄书瑶麻溜人认错，虽然她也不知道知道错在哪里，但根据多年经验，这会儿认错指定不会错。
她双手合十，要多虐成就有多虐成。
“以后再也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
教训，血淋淋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