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镇卫生院的阳光
镇卫生院的白墙被雨水打湿，透着股潮湿的消毒水味。林夏抱着装小鹰的竹筐，站在诊室门口往里望，扎西正跟穿白大褂的医生比划着什么，苏晴则靠在走廊的长椅上，轻轻揉着脚踝。
“医生说这小鹰翅膀是骨裂，不算太严重，”扎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小卷绷带，“得固定两周，每天换一次药。他还说，你们城里有专门的野生动物救助站，回去的时候可以送去。”
林夏把竹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看了看。小鹰闭着眼睛，翅膀被医生重新包扎过，比刚才扎西弄的要整齐得多，大概是麻药劲儿还没过，显得格外温顺。
“看来它命大。”苏晴笑了笑，想站起来，却被林夏按住。
“老实坐着，”林夏瞪她一眼，“刚在雨里颠簸了那么久，想再肿起来？”她从包里翻出应急包，拿出片暖宝宝贴在苏晴的袜子上，“医生说你脚踝得保暖，别不当回事。”
苏晴看着她低头忙活的样子，突然说：“你刚才在摩托上抓竹筐的样子，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林夏的手顿了顿，耳尖有点发烫：“胡说什么，我是怕它再受伤。”
扎西在一旁偷笑，被林夏用眼神制止了。他挠了挠头，指着窗外：“雨停了，要不咱去镇上的商店逛逛？我知道有家店卖本地的牦牛肉干，你们带点回去当特产。”
卫生院门口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苏晴的手环突然震动：“检测到紫外线强度回升，建议补涂防晒霜。”她从包里摸出小瓶防晒霜，往林夏手背上挤了点：“喏，你的也擦擦。”
林夏看着手背上的白色膏体，突然想起出发前苏晴往应急包里塞东西的样子。那时她还笑苏晴“比老妈子还啰嗦”，现在却觉得，这些被规则催着做的小事——涂防晒、贴暖宝宝、按时换药——都藏着让人踏实的温度。
镇上的商店很小，货架上摆着五颜六色的袋装零食，最显眼的是靠墙的一排玻璃罐，里面装着深褐色的牦牛肉干。老板是个胖阿姨，看见她们就热情地招呼：“小姑娘买点啥？这牛肉干是我家老头子自己晒的，没放添加剂，你们那个手环不是讲究‘健康’吗？这个最合适。”
苏晴拿起一罐闻了闻，抬头问林夏：“你要原味还是辣味？”
“原味吧，”林夏想起苏晴的胃不太好，“你不能吃太辣。”
胖阿姨在一旁啧啧称奇：“现在的年轻姑娘，出门还替对方着想呢。不像我家那小子，跟他媳妇出门，只顾着自己买啤酒。”她往袋子里装牛肉干时，特意多抓了两把，“送你们的，就当祝那只小鹰早日好起来。”
回草原的路上，阳光把草原晒得暖洋洋的，空气里混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苏晴靠在林夏肩上，手里把玩着那罐牛肉干，突然说：“你说，等我们老了，会不会也像卓玛阿姨那样，守着个小院，养点花，救点受伤的小动物？”
林夏看着远处低头吃草的牦牛，笑了：“说不定还得带着手环呢，到时候它会提醒我们‘该吃药了’‘该晒太阳了’。”
“那多好，”苏晴往她身边靠得更紧了些，“有人管着，才不容易糊涂。”
竹筐里的小鹰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应和。林夏低头看了看，小家伙醒了，正歪着头看天上的云。阳光透过竹筐的缝隙落在它羽毛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突然觉得，这趟旅行最珍贵的，不是看到的风景，而是这些被规则串起来的细碎瞬间——为受伤的小鹰冒雨赶路，在卫生院里互相照顾，甚至是此刻靠着彼此晒太阳的安静。
就像苏晴说的，有人管着，有人陪着，日子才能过得既规矩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