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张凯的技能兑换
社区的银杏叶刚染上浅黄，张凯的消息就弹进了林夏的对话框，附带一张截图——他的手环界面上，“置换申请通过”的绿色字样格外醒目，兑换物一栏写着“太极教练资格证”，兑换时长是三个月调整期。
“成了。”张凯的语音带着笑意，背景里能听见太极推手的轻响，“我爸今早起来又说膝盖发僵，医生说天冷前得少动负重，正好换个顺序，让他先安稳过个冬。”
林夏点开截图放大，看见审批备注里写着：“技能关联度92%，适配家庭成员健康需求，优先级上调。”她想起上周陪张凯去社区医院取药时，张凯爸爸坐在走廊长椅上，双手按着膝盖轻轻揉着，看见穿太极服的张凯走过来，眼里的光亮了亮，却又很快低下头说“别耽误你带课”。
“那叔叔知道了吗？”林夏回了条消息，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环上的健康数据——张凯的“公益时长”还在涨，最近一条是“陪独居老人练简化太极，90分钟”。
“还没说，想等周末回家给他个惊喜。”张凯发来段视频，是他在公园教老人打太极的样子，晨光里他的动作舒展如流云，队列末尾站着个穿厚外套的身影，正是张凯爸爸，偷偷跟着比划，膝盖弯曲时疼得皱了皱眉，却还是没停下。
林夏忽然想起张凯之前说的话：他爸年轻时常陪他去武馆，总说“太极讲究以柔克刚，做人也一样”，后来膝盖坏了，就再没踏进去过。直到上个月社区开太极班，张凯在报名表上填了“代父报名”，被他爸嗔怪“瞎折腾”，却在开课当天提前半小时到了场地。
下午去社区中心交材料时，林夏撞见张凯在审核处补填信息。他手里捏着本太极谱，扉页上有行小字：“冬藏春生，老骨头也得跟着节气动。”审核员笑着盖章：“你这申请最实在，不是为自己换的，是把家里人的疼都算进去了。”
张凯挠挠头：“我爸总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能把家里人的难处融进规则里，这规则才算真的有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上周就想申请了，看他蹲在菜园里摘菜，起身时扶着腰半天没起来，才觉得不能再等。”
林夏看着他手机里存的照片：张凯爸爸站在菜园边，身后是搭好的丝瓜架，膝盖上裹着护膝，却笑得很舒展。照片下面有行日期，正是张凯提交置换申请的前一天。
“对了，”张凯突然发来条消息，“我爸昨天翻出他的旧太极服，说要改改给我穿，还念叨‘你教人的时候得穿得正式点’。”后面跟着个捂脸笑的表情，“其实我知道，他是盼着天冷前，能穿上自己的那套跟我搭伴练。”
林夏退出聊天框时，看见社区公告栏新贴了张通知：“本周起增设‘家庭健康关联通道’，可凭亲属病历优先审核置换申请。”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公告栏，把张凯的申请通过名单吹得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光斑里，藏着比规则更暖的东西，是有人把家人的疼放进心里，慢慢熬成了规则里的温度。
傍晚收到张凯的消息，是段小视频：他爸穿着改小了的太极服，正跟着视频练起势，虽然动作有些发僵，却难得没扶膝盖。配文写着：“调整期第一天，老两口说要给我露手炖排骨，说‘练太极得先补好气血’。”
林夏看着视频里飘出的油烟气，突然懂了张凯说的“置换”——哪是什么换顺序，不过是有人把家人的每个难眠的冬夜、每个费力的起身，都折成了规则里的偏爱，让那些藏在皱纹里的期盼，能跟着节气慢慢舒展，在春天到来前，先暖透了老骨头里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