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的酷暑拍摄，连剧组最耐热的场务大哥都有些撑不住了。片场随处可见抱着冰块降温的工作人员，医疗组备着的藿香正气水消耗得飞快。
这天拍的是仙尊为女主角疗伤的戏。场景设在一个山洞里，虽然是室内搭景，但为了打光，几盏大功率的灯烤着，温度比外面还高。
楚星窈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盘膝坐在石台上，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汗水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化妆师不得不频繁上前补妆。
“action！”
禹星野饰演的仙尊双掌抵在她后背，按照剧本运功疗伤。他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温度，戏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心无杂念，引导灵力运转。”他的台词依旧平稳，但楚星窈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潮湿。
“卡！”郑导盯着监视器，“星野，你的表情太痛苦了。你现在是在救人，再难受也要保持仙尊的从容。”
禹星野点点头，闭眼调整呼吸。楚星窈回头看他，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你还好吗？”她小声问。
“嗯。”禹星野简短地应了一声，对导演比了个手势，“可以了导演。”
又拍了两条，郑导终于满意。戏一停，禹星野立刻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
“星野！”楚星窈赶紧扶住他。
“没事，”他摆摆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喝了一大口，“有点闷。”
楚星窈摸到他的戏服，后背全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拉到通风处，拿起剧本使劲给他扇风。
“明天跟郑导说说，能不能把山洞的戏调到晚上拍？”她一边扇风一边说，“这地方简直是个烤箱。”
禹星野缓过劲来，抓住她扇风的手：“别扇了，你自己也热。”
“我没事，”楚星窈执意要继续，“你刚才脸都白了。”
中午休息时，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楚星窈强迫自己吃了半份沙拉，看着禹星野面前几乎没动的盒饭，皱起眉。
“多少吃一点，”她把他的饭盒推过去，“下午还有戏。”
禹星野勉强扒拉了几口，放下筷子：“吃不下。”
楚星窈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
“什么？”禹星野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手工饼干。
“昨天品牌方探班送的，”楚星窈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尝尝，不太甜。”
禹星野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酥脆的饼干带着淡淡的奶香。
“怎么样？”楚星窈期待地看着他。
“还行。”他又咬了一口。
楚星窈笑了，自己也拿起一块：“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下午的戏份更折磨人。是一场雨戏，要人工降雨。近四十度的高温，湿透的戏服裹在身上，又热又重。
楚星窈站在“雨”中，一遍遍重复着台词。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疼。
“卡！情绪不够！”郑导在伞下拿着喇叭喊，“星窈，你现在是绝望中带着希望，不是单纯的悲伤！”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深吸一口气：“知道了导演。”
禹星野站在监视器旁，看着她一次次在雨中重来，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拍完时，楚星窈已经冷得发抖，虽然是酷暑，但她畏寒，淋了那么久的雨，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禹星野第一时间拿着大毛巾冲过去，把她整个人裹住。
“快去换衣服。”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急切。
回到酒店，楚星窈泡了个热水澡，还是觉得浑身发冷。禹星野煮了姜茶端进来。
“把这个喝了。”他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楚星窈小口喝着热辣的姜茶，感觉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今天真是够呛。”她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
禹星野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没有，”楚星窈抓住他的手，“就是累。”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明天我跟郑导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调整拍摄时间。”
“别，”楚星窈摇头，“大家都一样辛苦，不能搞特殊。”
“你不一样。”禹星野说。
“哪不一样？”楚星窈挑眉，“就因为我是你老婆？”
“嗯。”他答得理直气壮。
楚星窈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肩上：“禹老师，你现在护短护得明目张胆啊。”
“应该的。”他搂住她的肩。
晚上，楚星窈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禹星野打开床头灯，发现她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他轻声问。
“头疼。”楚星窈闭着眼，眉头紧皱。
禹星野立刻起身，找来体温计给她量体温。三十七度八，低烧。
他给剧组医生打了电话，又拿来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可能是今天淋雨着凉了。”他坐在床边，语气带着自责，“明天请假。”
“不行，”楚星窈睁开眼，“明天有重要的对手戏，不能耽误进度。”
“身体重要还是进度重要？”禹星野皱眉。
“都重要。”楚星窈抓住他的手，“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医生来看过，开了药。楚星窈吃完药，很快又睡着了。禹星野守在一旁，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楚星窈的烧退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化妆时，化妆师都忍不住问：“楚老师，今天状态还行吗？”
“没问题。”楚星窈对着镜子笑了笑。
到了片场，禹星野直接去找郑导。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告诉楚星窈：“今天先拍文戏，打戏往后调。”
楚星窈知道这是他争取来的，心里暖暖的：“谢谢。”
“专心拍戏。”禹星野拍拍她的肩。
今天的戏是仙尊和女主角互诉心意的感情戏。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楚星窈的表演格外脆弱动人，一条就过。
“很好！”郑导很满意，“保持这个状态！”
中场休息时，禹星野把楚星窈拉到一旁：“还好吗？”
“嗯，”楚星窈点头，“比早上好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放心。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我让助理去买。”
“没什么胃口，”楚星窈靠在他身上，“就想喝点粥。”
“好。”禹星野搂住她的腰，“拍完就回去休息。”
傍晚收工时，楚星窈已经精疲力尽。回酒店的车上，她靠在禹星野肩上睡着了。
到了酒店，禹星野没叫醒她，直接把她抱回房间。楚星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
“粥在桌上，”禹星野说，“吃完再睡。”
楚星窈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心里暖暖的：“你吃了吗？”
“等你一起。”他在她身边坐下。
简单的白粥，配上几样小菜，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让人舒心。楚星窈小口喝着粥，感觉身体渐渐恢复力气。
“老公，”她突然说，“等这部戏拍完，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度假吧。”
禹星野一愣，楚星窈这一声老公可稀罕的很，平时让她喊都不肯，“你喊我什么？”
“老公啊。怎么了。”
吧唧一声，禹星野的吻响亮又热情，“再叫一声。我爱听。”
“傻子，我不要。”
他知道她害羞了，也不继续闹她了。
“好，不叫就不叫吧。”他给她夹了块酱菜，“想去哪？”
“哪里凉快去哪，”楚星窈靠在他肩上，“就我们俩。”
“好。”他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