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星野的“好日子”在他点头答应楚星窈成为监制的第二天，正式宣告结束。
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酒店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禹星野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楚星窈已经一身利落的运动装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密密麻麻的日程表。
“醒了？正好。”楚星窈把他推进屋，平板往他面前一递，“喏，初步拟定的体能恢复和塑形计划。鉴于你目前的基础……嗯，比较‘扎实’，我们得抓紧了。”
禹星野眯着眼看了看那张表，从清晨的有氧到晚上的力量训练，安排得滴水不漏，甚至精确到了每餐的卡路里摄入。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楚监制，”他试图挣扎一下，“这强度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楚星窈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郑导那边剧本打磨进度很快，预计三个月后就要进入前期武术和形体培训。禹同学，你觉得你身上这层‘扎实’的基础，三个月够不够甩掉？”
禹星野低头捏了捏自己确实不再紧绷的腹肌，沉默了。
“行吧。”他认命地抹了把脸，“从哪开始？”
楚星窈手指在平板上划了一下，点开其中一个项目：“今天上午你没课也没录制，先去游泳。全身性有氧，对关节压力小，适合初期恢复。”
酒店自带一个不错的室内恒温泳池。这个时间点，泳池里几乎没人。禹星野换上泳裤，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率先跳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水温适中，包裹住身体，确实舒服。
楚星窈没下水，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坐在池边的躺椅上，手里拿着那个平板，像个严格的教练，目光追随着水中的身影。
禹星野游了几个来回，感觉气息还算平稳。他停在池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楚星窈：“楚教练，不下来指导一下？”
楚星窈挑眉：“我是监制，不是你的私人教练。负责监督，不负责陪练。”
禹星野手臂搭在池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看着楚星窈，眼神在水汽氤氲中显得有点无辜：“一个人游没劲。而且，我这姿势标准不标准，你不得近距离看看？万一练歪了，耽误剧组进度怎么办？”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里透着点耍无赖。
楚星窈被他气笑了，放下平板，走到池边蹲下，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肩膀：“禹星野，你少来这套。”
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到他温热中带着水珠的皮肤。禹星野顺势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楚星窈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体前倾，差点栽进水里，幸好另一只手及时撑住了池边。
两人瞬间靠得极近。她的脸离水面只有几公分，能感受到他带着水汽的呼吸拂过脸颊。他的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牢牢握着她的手腕，眼神深邃，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下来。”他声音压低，带着水声特有的磁性，“陪我游会儿。”
“我不会。”
“你游泳是我教的，你会不会我不能不知道。下来。”
泳池的水波荡漾，映着头顶的灯光，碎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水声和彼此有些乱的呼吸声。
楚星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和那一点点熟悉的属于禹星野式的霸道，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瞪了他一眼，却没再挣扎。
“等着。”她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去更衣室换了泳衣。
当她穿着简单的黑色连体泳衣再次出现在池边时，禹星野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生了孩子后，她的身材恢复得极好，线条紧致流畅，在泳池的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柔光。
楚星窈没理会他的目光，动作利落地滑入水中，清凉瞬间包裹全身。
“游吧，我看着。”她与他隔开一点距离，示意他开始。
禹星野笑了笑，转身开始游动。他的自由泳姿势其实很标准，力量感十足，在水里像一头敏捷的豹子。楚星窈跟在他侧后方，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偶尔出声纠正。
“手臂再延伸一点。”
“打腿频率可以放慢，注重推进力。”
“呼吸节奏，注意节奏。”
她的声音混着水声，专业而冷静。
游了几个来回，禹星野速度慢下来，改成仰泳，漂浮在水面上，看着天花板模糊的光影，胸口微微起伏。
楚星窈游到他身边：“累了？”
禹星野侧过头，水珠从他睫毛上滚落。他看着水中的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素颜干净，眼神清亮，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些生动的柔软。
他忽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
楚星窈猝不及防，被他带得靠近，两人身体在水中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温度和水流滑过的触感。
“喂！”她下意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触手是紧实滚烫的肌肉和微微加速的心跳。
“监制大人，”禹星野低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润和一丝哑，“近距离指导，是不是效果更好？”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唇，带着游泳池淡淡的氯水味和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水波在他们身边轻轻晃动，推着他们的身体若即若离地碰触。
楚星窈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好在泡在水里看不真切。她瞪着他，想推开他，手下却没什么力气。
“禹星野，你这是假公济私。”她指控道，声音却比平时软了几分。
“嗯。”他坦然承认，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在水中格外轻盈的身体，“就想抱抱你。”
水中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私密空间。没有镜头，没有工作，没有那些纷扰的舆论。只有彼此贴近的身体，交织的呼吸，和无声流淌的温情。
楚星窈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混合着水声，敲打在耳膜上。
好像……这样锻炼，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过了好一会儿，禹星野才低声问：“楚监制，我这锻炼态度，还合格吗？”
楚星窈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一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带着狡黠：“勉强及格。不过，禹同学，别忘了你还有二十个来回需要游完。”
禹星野：“……”
他认命地松开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扎入水中，认命地继续他的减肥大业。只是这一次，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压不下去的弧度。
楚星窈靠在池边，看着他在水中奋力前行的背影，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
好吧，她承认，这种“贴贴”式的监督，好像……确实挺增进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