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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省军区保密技术中心,地下三层的巨大实验室里,空气凝固得像被灌进了水银。警报解除后那单调低沉的“嘀嘀”声,如同丧钟的余音,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中央仪器幽幽的蓝光熄灭了,只剩下指示灯微弱的红光像垂死野兽的眼睛,不甘心地闪烁着。
钱老被助手搀扶着,脚步虚浮地挪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额角。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片硝酸甘油含在舌下,闭着眼,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风箱般的喘息。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耗尽了他毕生的精气神,也几乎抽走了他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
十几位顶尖专家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刚才爆发的狂热被冰冷的现实狠狠砸回地面,只剩下茫然无措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他们眼巴巴地盯着主控台那巨大的屏幕,屏幕中央的核心存储单元区域,此刻是一片沉寂的、令人绝望的漆黑。那昙花一现的微光,仿佛只是深渊对他们的无情嘲弄。
“钱老…刚才那一下…”一个中年专家嘴唇哆嗦着,声音干涩,“我们…我们真的只差一点吗?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个幻觉?”他无法接受,人类智慧和技术凝聚的巅峰一击,竟然只换来这么个屁都没崩出来的结果?
钱老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代表着自毁能量核心的区域,那条刚刚褪去的能量泄露路径虽然消失了,但整个区域的能量读数依旧在危险的临界值上方剧烈波动,如同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炸药桶。他苦涩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不是幻觉…那道光…是核心存储单元对极致外来能量刺激产生的…本能反应,就像是神经末梢被电击了一下…但它内部的防御机制…太严密了,严密到变态!我们撕开的那个‘缝隙’,在那庞大自毁能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外部能量场稍微强一点,立刻就会引爆;弱一点,又根本无法穿透…这个平衡点…恐怕…”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存在。”
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在众人心底蔓延。不存在?那岂不是宣判了这场豪赌的彻底失败?三天后,拿什么去向林书记交代?拿什么去面对那些牺牲?拿什么去撕开赵立春背后那张遮天蔽日的黑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吞没所有人的时刻,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沉默。
“等等!钱老!”
一个一直埋头在次级分析终端前、戴着厚厚眼镜的年轻技术员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愕。他的眼镜片反着光,手指激动地指着自己屏幕上一条几乎淹没在大量背景杂波中的微弱信号流。
“捕捉到了!我刚才设置的‘幽灵信号’残留捕捉程序!虽然核心存储单元的自毁机制瞬间抹杀了绝大部分数据残留,但…但就在那闪光出现的万分之一秒内,有极其微小的数据碎片,像是被爆炸冲击波甩出来的渣滓,逃逸到了芯片外围缓存区的边缘缝隙里!没有被彻底清除干净!”年轻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亢奋,“虽然……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几个字节……残缺得厉害,但……它确实存在!”
“什么?!”钱老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吃过救心丸的老人。他一步就冲到那个年轻技术员的终端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条被放大、被反复过滤后依旧微弱断续的信号波。
诸成也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希望!哪怕只是残渣,那也是从“核弹头”里硬抠出来的残渣!
“快!立刻分析!这几个残缺字节是什么?任何信息!哪怕是一个数字,一个字母!”钱老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尖锐,他几乎是趴在屏幕前,指挥着技术员,“调取所有关联数据库进行模糊匹配!关键词:银行代号、账户片段、特殊字符标记!快!别管它多残缺!把它榨干!”
整个实验室如同被重新注入了灵魂!刚才还萎靡不振的专家们瞬间围拢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副屏,呼吸急促。那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绝望的黑暗,而是一串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的乱码:
***** S-ch-b ***** 0x9A**7F *****
中间绝大部分都是星号代表的缺失或损坏字符,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数字和字母组合在闪烁。
“S-ch-b……瑞士信贷银行(credit Suisse)的通用内部识别码片段?”一个精通国际金融体系的信息专家立刻皱眉分析道,“但太短了,无法完全确认…也可能是其他机构的变体编码…”
“0x9A**7F…这像是账户号码的中间片段…后面还有两位缺失…”
“看这个格式…像是高保密等级的离岸匿名账户!密钥分割存储的那种!需要多层权限才能激活查看余额或转账记录!”
“快!立刻接入国际金融监管灰色数据库(我们秘密共享的那部分)!以S-ch-b为起点,模糊匹配残缺账户片段!所有符合0x9A??7F格式的匿名账户记录!无论活跃还是休眠!”
指令声此起彼伏。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巨大的主控台屏幕上,复杂的模糊匹配算法正在全球庞大的金融数据海洋中进行着最精细的“捕鱼”作业。
突然!
“匹配到了!有一条!”负责数据库检索的专家猛地喊出声,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形,“账户片段高度吻合!是瑞士信贷银行苏黎世总部托管的一个‘黑池’(dark pool)匿名账户!账户名标记为‘phoenix’(凤凰)!最后活跃记录……就在……就在赵立春被双规前一个星期!一笔……一笔高达两千万美元的转入记录!资金来源……经过多层复杂空壳公司嵌套……最终指向……指向……”
专家的声音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瞪着屏幕上跳出的复杂资金链路图,手指僵硬地指向那条链路尽头标注的一个极其隐秘的离岸实体名称。
屏幕清晰地显示出那个实体的名字:“Valkyrie offshore capital Ltd.”(女武神离岸资本有限公司)
刹那间,整个实验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但这死寂不同于之前的绝望,而是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洞悉了某种恐怖真相的寒意!
“Valkyrie…”钱老低声咀嚼着这个北欧神话中决定战士命运的女神名字,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赵立春……他一个省级副职,就算把骨髓榨干了也刮不出两千万美元!这只是我们偶然捕捉到的冰山一角!这笔钱,是买命的钱?封口的钱?还是某个庞大计划启动的资金?!”
诸成死死盯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phoenix”匿名账户和“Valkyrie”这个名字,眼中寒芒爆射!足够了!哪怕只是几个残缺的字节,哪怕只是一个账户片段和一个离岸公司的名字,这已经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猜测和方向!这是从“核弹头”里抠出来的、指向赵立春背后那个庞大腐败网络的、实实在在的、致命的铁证碎片!它证明了这个网络真实存在,证明了大额赃款在赵立春落马前的异常流动!虽然还看不清巨鳄的全貌,但已经狠狠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立刻!将‘phoenix’账户信息、资金流向图、‘Valkyrie’公司的所有关联信息,最高优先级加密,打包发送给林默然书记!同时,备份三份,启动最高级物理隔离存储!”诸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决绝,“钱老,立刻组织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继续深挖这个账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把关联的每一个环节、每一层空壳、最终可能的受益人名单,给我挖出来!三天时间,我们还没完!”
“是!”钱老眼中重新燃起熊熊火焰,之前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有目标了!哪怕这个目标依旧隐在重重迷雾之后,但比起刚才的绝望漆黑,这已经是一道刺破黑暗的曙光!他立刻转身,沙哑却充满力量地吼了一声:“都听见了?动起来!把这该死的‘凤凰’给我从窝里揪出来!把‘女武神’的真面目给我扒了!”
实验室再次爆发出紧张而充满斗志的忙碌。虽然中央那台核心仪器已经暂时熄火,芯片本身依旧是个无法再强行触碰的“核弹头”,但希望的火种已经从残骸中被抢救出来,并且开始点燃燎原之势!
与此同时,军区总院特护病房。
空气里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增援的武警和便衣早已将整个楼层封锁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肃杀得连只苍蝇飞过都要被盘查三代。
张勇拿着那个装着诡异菱形徽章的证物袋,眉头拧成一个巨大的“川”字,如同在端详一颗外星生物遗落的地雷。病房里,两名被严密控制的杀手——女护士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周医生则依旧昏迷不醒,被上了束缚带固定在旁边的移动病床上,由专门的医生在监控他的生命体征。
病床上的陈成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因刚才的发现提振了一丝。他靠在高高的枕头上,目光锐利地扫过张勇手中的徽章,又落在那两名杀手身上。
“又是毒针,又是掌心雷,配合默契,下手狠辣,失败了还立刻陷入绝望…这绝不是普通道上混混或者被临时收买的亡命徒。”陈成的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还有这徽章…冰冷,抽象,带着一股子高科技的邪性,完全没见过。张哥,林书记和诸主任那边有反馈了吗?”
张勇小心翼翼地收起证物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刚发过去,加密通道走的,估计诸主任那头正跟那个破‘核桃’死磕呢,还没功夫看这破铁片儿!”他掏出自己的保密手机看了一眼,“不过医院这边倒是有了点新进展,简直他娘的开了眼了!”
他走到女护士面前,蹲下身,眼神如同刀子般刮过她空洞的脸:“说吧,美女蛇,你这身皮囊底下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那个‘海伦高端私人健康会所’,给你多少钱一个月让你来干这杀头的买卖?”
听到“海伦高端私人健康会所”这个名字,女护士空洞的眼神猛地波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如同蜻蜓点水,但立刻又被更深沉的死寂覆盖。她嘴唇紧闭,一声不吭,仿佛已经彻底成了哑巴。
陈成心中一动:“海伦会所?查实了?”
“嗯!”张勇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既愤怒又恶心的表情,“内保那边查了医院临时工和外包记录。这小妞和周医生的身份资料都是伪造的,顶替了两个真正的、今天临时请假的医护身份混进来。但顺着他们签到的指纹和临时工牌登记的紧急联系人,摸到了那个‘海伦会所’,就在市中心最烧钱的金鼎大厦顶层!号称是提供‘顶级私人健康顾问’和‘身心疗愈’服务,会员制,入会门槛高得离谱!会员名单还没拿到,但绝对是个藏污纳垢的销金窟!”
“健康顾问?疗愈服务?”陈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疗愈到需要带毒针和手枪来上班?”
“谁说不是呢!”张勇啐了一口,“玩得够花,也够毒!这是条大鱼!我已经派人去盯了,外围布控,暂时不打草惊蛇。这种地方,肯定藏着更多老鼠屎!”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和帽子的中年医生推着小车进来,声音温和:“张队,病人该换药了,伤口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张勇和陈成都认识这位,是军区总院资深的王主任,也是林默然书记亲自指派负责陈成术后核心医疗小组的负责人之一,绝对可靠。
“辛苦王主任。”张勇点点头,让开位置。
王主任推着小车来到陈成床边,一边熟练地准备器械,一边低声快速说道:“张队,陈主任,我们刚才对那位周医生进行了更详细的初步检查。发现一个异常点。”他指了指昏迷的周医生,“他的左侧下颌最内侧,一颗磨牙是……假牙。材质很特殊,不是普通金属或陶瓷,内部扫描……有可疑的中空结构!我们怀疑……里面藏有东西!可能是剧毒药物!”
“氰化物?!”经验丰富的张勇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剧变!这是职业杀手才有的最后保险!一旦被擒,立刻自杀灭口!
几乎就在王主任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病床边上,那个一直瘫软如同烂泥、眼神空洞的女护士,眼中陡然爆射出一种野兽濒死般的凶残光芒!她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被子弹打穿无力垂落的左手手腕,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呃啊——!”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嚎,整个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猛地弹起!那只完好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朝着自己口腔最深处抠去!
“她要服毒!阻止她!”张勇的怒吼和陈成的厉喝几乎同时炸响!
距离最近的看守战士反应快到极点!在女护士身体弹起的瞬间,他如同猎豹般扑上!
但还是慢了零点几秒!
女护士的手指已经狠狠抠破了口腔内侧的皮肤,精准地扣住了那颗假牙!眼中带着疯狂的、解脱般的狞笑!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战士强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锁住了她的脖颈和下巴关节,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嗬……嗬……”女护士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被彻底制服,无法再动弹分毫。但她的眼神,那疯狂的狞笑却凝固在了脸上,嘴角溢出一点点带着诡异杏仁甜腥味的白色泡沫,瞳孔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放大、涣散……
王主任一个箭步冲上去,掰开她的嘴,只见那颗假牙已经被她自己硬生生抠碎掰开,露出了里面一个微小的、已经破裂的透明胶囊!里面残余的几滴无色液体正散发着致命的甜味!
“氰化物胶囊!剂量足够毒死一头大象!”王主任脸色惨白,飞快地拿出解毒剂,但女护士的脉搏和呼吸已经在几秒钟内彻底停止!身体迅速变得冰冷僵硬!
死了!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用藏在牙齿里的剧毒,完成了最后的灭口!
整个病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周医生微弱的心跳监测声。一股冰冷的寒气沿着每个人的脊椎往上爬。
张勇看着地上女护士那凝固着疯狂笑容的尸体,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砰的一声闷响!“他妈的!还是晚了一步!”
陈成靠在病床上,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眼神冰冷如刀锋。对方组织的严密、狠辣、决绝,远超他们的预估!这绝不是普通的贪腐集团能有的执行力!周医生嘴里也有同样的毒牙!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个杀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他们只是被投入这场风暴中的两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张哥,”陈成的声音异常冷静,“立刻!控制周医生!清理他口腔内所有可疑物品!确保他无法自杀!这个人,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活口!他身上那张‘扑克牌’,也许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他目光锐利地扫向依旧昏迷的周医生,“还有,‘海伦会所’那边,恐怕已经惊了!这条线,必须立刻动起来!迟了就什么都没了!”
金鼎大厦顶层,“海伦高端私人健康会所”。
这里没有刺眼的霓虹招牌,只有厚重的、镶嵌着暗金色花纹的沉重大门。门口站着两名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体型彪悍的保镖,耳朵里塞着透明的通讯耳麦,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偶尔经过的寥寥几人。
会所内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江东市繁华的夜景,流光溢彩,尽收眼底。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灯光是暖昧昏黄的色调,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和淡淡的雪茄味道。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波斯地毯柔软得能吞没脚步声。衣着清凉、身段妖娆的年轻女郎如同穿花蝴蝶般,端着水晶托盘,将昂贵的酒水无声地送到一个个隐秘的卡座或包厢门口。
在最深处一间私密性极高的监控室里。
墙壁上是数十块分割的监控屏幕,无声地播放着会所各个角落的画面:奢华的休息区、隐蔽的包厢通道、甚至还有几个伪装成“SpA水疗室”的、光线更为昏暗的房间入口。
一个穿着暗紫色真丝睡袍、身材略显发福、面容保养得宜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站在监控屏前。他正是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人称“海伦先生”。此刻,他脸上惯常的、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消失了,眉头紧锁,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后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气息精悍的男人,是他的心腹保镖。
“老板,刚收到消息,‘夜莺’(指女护士)和‘渡鸦’(指周医生)失手了。军区总院那边动静很大,整个楼层被彻底封锁,我们的人完全无法靠近。”一个保镖低声汇报,声音低沉,“‘夜莺’…启动了终结程序。‘渡鸦’被生擒,目前情况不明。”
“废物!”海伦先生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昂贵的大理石控制台上!昂贵的威士忌和碎裂的水晶飞溅开来!他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两个对付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残废,还能失手?!还被抓了一个?!”
保镖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海伦先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暴怒,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军区封锁…失手…被抓…姓陈的命还真硬!那个周医生(渡鸦)…他知道多少?”这才是最致命的!
“按照规矩,‘渡鸦’是单独行动组,只负责执行,不接触上层信息,也不知道会所核心。但他见过‘快递员’(指传递指令和工具的人)和一些外围联络员…”保镖谨慎地回答。
“够了!只要他被撬开嘴,哪怕一点点碎片信息,顺着摸到‘快递员’,再摸到我这里,只是时间问题!”海伦先生烦躁地扯了扯睡袍领口,“不能再等了!启动‘壁虎计划’!断尾!立刻!马上!”
“是”!